候,每年姨妈都会回来拜年,看望我们一家,还有舅舅、外公、外婆。每年寒暑假我和弟弟也常常去姨妈家过周末。爸爸说,姨妈家里挺困难的,房子小,所以不让我们多打扰。每次去,送上诸多礼物,最多只呆一天就走。
电话响了一声,就听见我姨妈的声音。
“喂,哪位?”
“姨妈,我是小秋。”
“哎!你这妮子!大年三十跟你爸闹什么闹,你爸都来好几个电话了。”姨妈在那头披头盖脸地训我,我在这头都能感到她乱飞的唾沫。
“我刚到昆明。敏敏姐回来了?”背景音,一片喧闹。
“这不,一家人都来了,还带着豆豆呢。珠珠和她的男朋友也在这里。你快过来吧,年饭还没开始吃呢。”
姨妈家就是一室一厅,要挤三家人,怎么睡。我说:“姨妈,还记得明明吗?苏明明?”
“怎么不记得,你的死党嘛。”
苏明明是我的高中同学,死党之一。她爸妈离婚后,妈妈嫁给了昆明市的一个商人。明明也就搬到了昆明。她们家房子大,她继父跑生意总不在家,我以前每次去姨妈家,都会顺便在她家住几天。
“我这几天住她家里,明天上午来给您拜年。”我平平静静地撒了一个谎。姨妈不知道明明家的电话,“爸要问起我就说我一切都好,初六回北京。”
“去什么明明家,就在姨妈家住。你跟珠珠挤一挤就可以了。”
“已经和明明说好了。我明天过来给您拜年。姨妈,我挂了啊!”
我姨妈属于这种人,当事时很糊涂,你只要多给她五秒钟去想,她就会变得格外聪明。我知道我再说一句话,姨妈就会问明明家的电话号码,那时,我就穿帮了。
然后,我拨电话找明明。听见老友的声音,明明一阵尖叫。我面授机宜,三言两语,求她帮我圆谎。一切交待完毕,我收线,转过头去看沥川。
“也许你该在你姨妈家吃年饭。”他说,神情有些落漠。“如果你爸打电话过来,至少可以和他缓和一下。”
“沥川,”我轻轻抚摸他的脸,“这是大年三十。我爸爸不要我,我姨妈不需要我,而你,孤身到异乡,为了我,从厦门飞北京,从北京飞昆明,我最应该陪的那个人,是你。今晚,就算我爸找到这里,把我大卸八块,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你的,明白?”
他悠悠地笑了,身过来,吻我的脸和额头。
“唔,你喝酒了?”我嗅到一丝酒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