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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的驻马已经撤除,但城门上依然有部队站岗,耀眼的探照灯时时划破黑暗,提醒这里已经不再是后方世外桃源。
一行人出了城门,城外黑暗更加深沉。夜风袭来,感觉寒气逼人。
季增辉从怀里掏出一支蜡烛,点燃后用手小心呵护着,借着微弱的烛光,带着一行人向前摸索前进。
摸黑走了约一刻钟,前方黑黢黢地出现一个门楼。进入门楼,里面有很多高高矮矮的建筑,每栋建筑窗户里,都有或明或暗的光线泄出。
“到了!师兄,这就是华夏大学!”季增辉自豪地说。
“8.13”事变后,锦绣江南狼烟四起,上海之大,已放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华夏大学和许多高校一样被迫内迁。一路颠沛流离,从江西、湖南迁徙到贵州。
华夏大学到达贵阳后,受到当地贤达人士热烈欢迎。他们让出城外文昌宫大庙给华夏大学作校本部,首先安置好教室、图书馆和实验室。贵阳各界人士踊跃捐助,利用贵州丰富的毛竹资源,在文昌宫内外搭建了很多竹楼,作为办公室、职工宿舍、学生宿舍以及食堂,华夏大学终于摘掉“流亡大学”的帽子,有了一方安心学习之地。
进入校园的季增辉如鱼得水。遇见的同学频频和他打招呼,看得出来,季增辉在学校里人缘很好,似乎也很有号召力。
季增辉的宿舍是一间宽大的竹楼通间。他先将自己父亲和鲁思霞稍加安置,然后带着母亲和妹妹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季增辉回来了:“老汉,我已经将老妈和妹妹安排在女生宿舍‘群英斋’,老汉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休息,我现在带师兄去见梅教授!”
看着鲁思霞拎着高级的皮箱,刚才在面馆结账时又慷慨大方,季增辉觉得将他留宿在自己简陋的学生宿舍显然不合适。
两个人在校园里默默走着。校园里很安静、也很整洁。
透过花窗可以看出,很多学生还在蜡烛下、煤油灯下,就着微弱的灯光埋头苦读。
“师弟,听你父亲说,你曾经是政府工作人员,怎么放弃工作,又回学校读书了呢?”鲁思霞问道。
“也许~也许是觉得自己知识不够用吧!”季增辉显然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华夏校园不算很大。走了10分钟,在一座翠竹环绕的禅房门前,季增辉停住了脚步:“师兄!这就是校长的宿舍和办公室,既然你们是师生,我就不打扰了。感谢您一路上对我家人的帮助和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