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陈祖谟兴冲冲地到吏部衙门,因早得了消息,吏部上交的“举陈祖谟等可放外官”的折子已呈御览,今日便将正式下公文。陈祖谟已在京徘徊数月,急于回乡走马上任。 却不想他进去半个时辰,却垂头丧气地出来,回了驿馆。 端坐在房中的陈老爷子见儿子如此模样,训道,“君子当喜怒不形于色,你乃是要为一方父母之人,行走坐立当为民之表率,岂可如此放荡!” 陈祖谟挺直腰杆坐在父亲身边,脸色异常难看,“儿哪里还能为一方父母,折子下来了。报上去的本科新秀除儿外,其他外放官员都已得了御批,要启程上任去了!” 陈老爷子拽断了四五根胡须,疼得嘴角直抽,急急问道,“这是为何?” 陈祖谟懊恼地摇头,“吏部传出消息,言说御史大夫荆大人在朝上参了吏部尚书一本,然后儿子的官便没了。” 陈老爷子倒背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你怎会得罪了御史台的官员?” 陈祖谟茫然摇头,“儿与他们从未照过面,只怕此番乃是被殃及的池鱼罢了!” “池鱼甚多,为何只殃了你这一条?其中缘由你须得找人打听清楚?官场凶险,儿须未雨绸缪。” “儿无门无路,如何探听!”陈祖谟赌气道,来了京城这些时日,除了御宴游街,文人雅士的诗会,他也只去过两次承平王府罢了,如何能认识朝中的大臣。 “不如去承平王爷那里问问?”陈老爷子也是无计可施,他们再滞留下去怕是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陈祖谟虽攀附了承平王府,但还有那么几分读书人的傲气,不想处处求人。 正在父俩一筹莫展之时,承平王府的管却到了,请陈祖谟过府赏画。 陈祖谟立刻换上三郡主最喜欢的衣衫跟了去。 肥头大耳的承平王四平八稳地做在堂中饮茶,见陈祖谟虽丢了到手的知县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心中不免得意。 瞧瞧,不愧是他的媛儿相中的夫婿。如此沉得住气,将来定能成大事! “小生见过王爷。”陈祖谟行的是书生礼,虽中了状元却无官职,他依是一介布衣。 “坐。”承平王点头,陈祖谟便规规矩矩地在楠木椅上虚虚做下。觉察到屏风后的视线,陈祖谟便双袖随意放在身前,端得是玉树临风的架子。躲在屏风后的柴玉媛偷见了,立时芳心乱跳。 承平王闲话道,“今日请陈状元来,乃是因老夫新做了一副画,想让你为品评题诗。” 陈祖谟站起来躬身行礼,“小生不善作画,闻王爷擅长山水,正想向您讨教。” 两人相互恭维着进入承平王金光耀眼的书房。 陈祖谟不善画,但承平王比他更不善。看着承平王新作的《春江水暖图》,陈祖谟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