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墨到达晚上九点到达崇城。正好碰上崇城雾霾天,从飞机上往下开,云层仿佛烂透的黑心棉。下了飞机,路灯下天空灰雾漫漫,空气吸一口就能中毒。
江城也不是没有雾霾,但严重成这样的,程如墨还是第一次见。她没准备口罩,脸上只涂了层薄薄的隔离霜,下去直接暴露在空气,感觉自己正在与生化武器斗智斗勇。
齐简堂秘书帮她定的宾馆和机场隔着老远的一段距离,下了车还得转三趟地铁。程如墨索性坐出租车,打算留着发票回去报销。
路上堵了段车,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程如墨洗了个澡出来,捞出手机一看,多了两条未读短信。
都是问她到了没有,一条是齐简堂的,另一条是陆岐然的。
程如墨花了半分钟回复了齐简堂的短信,用百多个字抱怨了一番崇城的天气。又花了五分钟时间斟酌给陆岐然的回复,最后回了一句“到了”。
很快齐简堂就又回复过来,嘱咐她早些休息。
另一条,却迟迟没有消息。
程如墨坐在床上干瞪着手机,瞪了十多分钟,也没有半点动静。她觉得自己无聊,几分赌气地调成了飞行模式,定了个闹钟躺下了。躺了十分钟,又担心错过重要的电话,仍旧调回来。
刚调回来,手机就欢快地震动起来。程如墨吓了一跳,捞起来一看,是陆岐然的回复。
“早点休息,明天见。”
程如墨也说不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当年大三下学期他们来崇城实习,提前一周过来的陆岐然,对所有人都尽力帮忙打点。所有人中,唯独程如墨自作多情,将陆岐然的用意想得复杂。所以也不怪陆岐然,纯粹是她自己想象力丰富误人误己。
有个说法是,人总会深陷两种错觉,一是电话铃声响了,二是“他喜欢我”。
她想好歹如今有了个参照,不至于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
第二天早上程如墨先去电视台报道。接待她的是媒介策划部下属节目包装组的一个小姑娘,带着她将电视台参观了一圈。小姑娘特别能说,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最顶上那层,可不能上去,”小姑娘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程如墨耳边,“据说有一年有个实习生来电视台实习,替有个正式员工背了黑锅,被电视台赶出去了,校方也要通报批评。实习生觉得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在里面上吊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