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伤的飞军战士认真道:“头儿,你的伤不宜再动手。”
王平点头:“哦。”
“每次答应得快,就是不守信用。”
那战士小声嘀咕着,从石头上拿起自己那份肉脯,起身离去。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还剩多少人?”待那战士走远,贾穆低声道。
“两百零七。”王平沉声道。
“能战者几何?”
“不好说,取决于敌人和形势。”王平看了贾穆一眼,解释道:“剩下这些兄弟,那些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敌人来了他们或许还能爬起来拼命。同样,那些看起来还能打的,即便没人碰,他们也可能忽然倒下,再也没办法自己站起来。一定要个数,百人左右吧。”
贾穆低下头,不敢看王平的眼睛。
他也知道,飞军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部队能坚持到现在,凭的是胸中那股不屈的信念支撑。飞军的坚韧、顽强和同袍一心令他震惊,可眼睁睁着看到如此强悍的一支部队,因为种种缘故陷入绝境,濒临绝灭,贾穆完能理解王平心中的痛苦和自责。
王平神情平静,但眼眸中的那些激烈情绪,贾穆尽收眼中。
愤怒。
悲怆。
不甘。
压抑。
伤感……
飞军不是没打过硬仗,作为逐鹿军王牌部队之一,飞军经历恶战无数,重大折损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却从未象今番这样如此惨痛,几近军覆没。
朝夕相处的袍泽一个个倒下,王平无比痛苦,心中充满悔恨与自责。
他恨自己没有提早规避危险,使军陷入险境。
他恨自己没能保护好更多弟兄,让很多好男儿埋骨异乡。
他恨自己没有掌握象白毦的扞卫特性,部队不具备暂时无敌属性。
他更恨自己找不到足够食物和伤药,战士们不得不忍饥挨饿浴血奋战。
腹中发出一声鸣叫,饥肠辘辘的感觉已持续多日,所有人都饿着肚子,大家都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活动,连说话的力气都弥足珍贵。
逐鹿领以富庶闻名,领主又慷慨大方,素来看重军事,从不曾在后勤方面亏待将士。认真回想,过往战事虽多,逐鹿军几乎从未经历过如此困窘的情形。普通部队的补给尚且确保无虞,飞军这样的王牌更不在话下。
王平从未象现在这样怀念食物。
他了解自己的兵。
哪怕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