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干部
“嗯。”简生点点头，在查到疗养院的地址时候，他就已经让鼠标帮他做了准备，“我没有带卡，但你可以去查询一下我的会员卡号。”
“好的。请您报一下您的卡号，我们会尽快地帮您查询。”
“167145xxxxxx。”鼠标已经提前做了安排，进入一个退休老干部的疗养院系统里增加一个条目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好像泡杯茶那么简单。
几十秒之后，接待员快步地从前台走了回来，微微鞠躬道：“客人，需要带路吗？”
简生看着这座疗养院的别有洞天，尽管现在已然入夏，但因为植被够多，加上又在水库附近，所以整个疗养院里的温度竟然是仍然保持在二十几度左右，偶尔穿堂而过几缕温和的风，让人心旷神怡。
“倒是会享受。”简生心里默默道。看了看接待员，他缓缓向前走去，顺便轻声地回答道：“不用了。”
走廊很长，木质的地板之感却让人有一种闲庭漫步之感，两旁的玻璃墙壁外可以看见日式的园景，但简生只是微微扫了几眼，就像是一位常来常往的熟客一般，向着疗养院身处走去。
虽然简生打算动身杀人，但多年伸出非洲的经验让他明白，让一个人死，有时候很简单，可有时候也会很难。
既然这个程度在当年是杀进李家老宅的人之一，那么就算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到，这个程度，必然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普通人。
所以简生十分谨慎，一晚上的时间里，他不但是背熟了程度平时在疗养院里的日常，甚至还把整个疗养院的图纸背了下来。此时此刻，他甚至可以知道自己前面的那个向右的转角是蓄养着孔雀与白鹤的园景，而左转的是疗养院的的浴室，里面拥有着巨大无比的浴池，水温甚至能24小时都保持一个最合适的温度。
他没有左转，也没有右转，继续向前，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出室内，远远就看见了那座用竹子完全搭建在假山之上的茶馆。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3点。程度在时候刚刚午睡醒来，平时喜欢在这时候来茶馆泡上一杯香醇的普洱，有时候看书，有时候跟其他同样是退休的老干部一起下下棋，消磨一下午的时光的同时，还能在茶馆的顶层看见远处夕阳换换落入山峦。
所以他换换地走上竹梯，走进茶馆，木匣子随着他的身影一晃一晃。而他找了一张桌子，把木匣子平放在桌子上，开始沉默等待。
“请问您需要喝些什么？”服务人员自然不可能看不见简生，虽然以简生这样的年龄出现在这样一个退休老干部的疗养院里有些格格不入，但这些老干部平时也不少有子侄探望，有一些年轻的后辈也喜欢过来茶馆陪这些老前辈们听听为官处事的道理，所以他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普洱。”简生轻声道。他很想深刻地了解程度这个人，从十年前就想，只是那时候他躲在木炭箱里，而程度刚刚杀死福伯，站在灶台与另外一个人闲聊。
正好是下午茶时间，老干部们也陆陆续续地来到茶馆，点些茶，或者吃点糕点。这些人前半身都是些有素养的人，自然整个茶馆里气氛融洽，下棋的下棋，就连观棋的都只会小声说话，做足了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姿态。
但简生却从鼠标查出的资料里知道，这样一个疗养院，每年的支出甚至可以达到千万之巨，而如果要把这间疗养院出售，恐怕没有几个亿都拿不下来。这样一间疗养院，如果这些曾经的官员干部屁股真那么干净，怎么可能住得起？
正当简生喝着普洱默然思索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却开了腔：“哟！老程？今天睡晚了吧？”
简生眼神一凛，克制着自己没有抬头，但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缓缓从楼下走来。
“我又不像是你们，每天午睡还得搞得一本正经，定个闹钟非得把自己强行从床上拉起来才行。”楼梯上，程度缓缓走进茶馆，微笑着对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干部道，“我可是顺其自然的人，睡觉就睡觉，身体觉得差不多了，自然就会醒的，既然如此，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
看着程度走近，老干部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就你歪理多。不过你身体确实是我们几个老家伙里最好的，改天还得请教你的养生之道。”
“我养什么生。”程度啼笑皆非地看着老干部，找了个位置跟他坐下来，放松身体，道，“一壶普洱。”
很快，一壶紫砂壶就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倒出一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口，微笑地开始跟老干部下起棋来。
这样一个过程，简生都没有看过程度一眼，但阔别十年，听见这个声音，他眼神里的锋芒却几乎要透出来，刺破桌面。他抚摸着桌子上的木匣子，感觉到里面的长刀轻轻嗡鸣，然后他喝了口茶，闭目养神。
简生一个年轻人坐着一张桌子一言不发地喝茶，自然让下棋的程度感觉有些奇怪，手上的炮向前一动，正好吃掉了对手的一颗棋子：“这年轻人是谁？”
老干部眼神散淡，满不在乎地下棋，道：“不知道，不过桌子上摆了木匣子，又这么安静地等着，估计又是个找关系的人吧？”
“你这么一说倒真像。”程度笑了起来，乘胜追击的他把棋子再度向前推进，“这么长的木匣子，里面该是什么？一副字画？”
“总不会是一把大刀才对。”老干部低声笑起来，虽然他们这些人都已经从体制内卸任，可就算他们现在手上没权，他们的威望也不会有太多减少，住在这里的老人们，甚至到今天仍然可以一个电话就影响一座城市的重要决策，自然溜须拍马之辈也从来没少不过。
当然这些人，大多数过不了门禁的第一关就被挡在外面，而这个年轻人，既然能通过门禁走进茶馆，至少证明他也算是有些实力。想到这里，老干部还真对他手上的木匣子有些好奇了。
程度又吃掉了一颗棋子，把它放在手里轻轻地抚摸，人精如他，自然看出了自己对手有些心不在焉，他低笑道：“怎么？老猫见了荤腥都下不了棋了？这么好奇，你可以直接坐人家对面去啊？反正你这个龙城前政法高官，在龙城里多得是学生，你一句话难道还换不来那一个木匣子？”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被别人觉得争食儿。老邢最喜欢附庸风雅，最近他的学生又在搞什么改革政策，估计这年轻人找的是他。你又不是知道老邢那破脾气，我要是真跟他抢东西，他能生一个月闷气。”
程度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