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痛快啊!”
“这次本王真的是无比舒畅,太子又怎么样?照样像一滩烂泥趴在地上,战战兢兢。
哈哈!”
尘洛熙的笑声回荡在齐王府的大殿上,几乎都快把房梁震塌了,此刻的他是意气风发、红光满面。
“臣等恭贺殿下,贺喜殿下!”
“哈哈哈!这次诸位大人都辛苦了!本王谢过你们了!”
大殿两侧坐着以刑部尚书唐方裕为首的十几名文臣,全都是尘洛熙的心腹干将。
前日的朝会上正是这群人对太子发起了弹劾、群起而攻之。
人群中还坐着新任的工部尚书罗全,他本是工部除周洪漠以外的另一位侍郎,这么多年来他因为投靠齐王府,被东宫不断打压,被赵空不停排挤,在工部几乎没有实权。
这次赵空突然倒台,满门抄斩,工部多数吏员都牵连此案被连根拔起,而周洪漠又刚刚升任侍郎,资历不足,他反倒捡了个便宜,一跃成为工部尚书。
尘洛熙笑得差不多了,袍袖一挥坐在了椅子上,冷笑道:
“咱们和东宫斗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分出个胜负了。
诸位大人的功劳本王都记在心里,放心吧,我绝不会亏待诸位大人。
他日本王上位,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满屋子的官员齐齐躬身行礼:
“谢殿下!”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意,虽说太子的称号还保留着,但打入宗人府的尘洛昭绝无翻身的机会,罢黜太子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是皇帝要选新太子的人选会是谁?自然是尘洛熙的可能性最大!
在座的人为何要支持齐王?不就是赌一把,想要靠从龙之功一步登天吗?两边斗争了十几年,机会总算来了。
笑声落下之后唐方裕才轻声道:
“殿下,虽然太子已经失宠,被打入宗人府,但只要殿下一日没成为太子,我们就一日不能掉以轻心。
眼下我们还是应当分两步走:
第一步先罢黜太子,第二步劝陛下重新立储!
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还是唐大人考虑得周到啊。”
尘洛熙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十宗罪,罪罪当诛,太子这次是绝无翻身的可能了。
眼下父皇还没有下诏罢黜太子无非是事发突然,没有准备罢了,另一方面还需要顾及一下皇室的颜面。
从现在开始,诸位大人要做两件事:
首先将太子的罪行在暗中公之于众,要让整个大凉朝的百姓都知道这位储君的肮脏卑鄙!让他饱受天下人的唾骂!
其次,发动手底下的言官不停地上奏弹劾,劝陛下罢黜太子。”
“臣等明白!”
“至于换储一事,暂且按住不提。”
尘洛熙犹豫片刻,有条不紊地说道:
“父皇生性多疑,若是刚罢黜了太子就提议立新的储君,难免会让父皇觉得这是一场针对东宫的阴谋,反而会弄巧成拙。
只要太子倒台,朝中便无人能与本王抗衡,咱们不急在这一时。
诸位大人,你们可要耐住性子,这种关键时刻,谁都不能出差错!”
“臣等谨遵殿下旨意!”
“我还是那句话!”
尘洛熙朗声道:
“你们好好替本王效命,我绝对不会亏待诸位!”
“谢殿下!”
十几名大臣鱼贯而出,屋子里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南月这才缓步从内室走出,轻笑着挽住尘洛熙的手臂:
“妾身恭喜殿下,一番筹谋总算没有白费,还是殿下机敏过人啊~”
这次对太子发难,顾思年只提供了证据以及给了他最关键的人证,钟修。
至于如何弹劾,怎么行事,都是尘洛熙一手谋划。
尘洛熙轻笑道:
“本王的筹谋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还是顾兄的证据给了东宫致命一击啊~
我现在很好奇,钟修到底是怎么落到他们手里的~”
……
梦回阁中同样人影齐聚,尘风、顾思年、第五南山、顾书砚几个全都凑在了一起。
只不过他们没有像尘洛熙那样放声大笑,仅仅是嘴角上扬,抒发着胸中的痛快。
尘风啧啧称奇:
“绝,绝啊。
这本是东宫早有预谋的一场朝会,尘洛昭本指望能一箭双雕,先把我送去草原,再让自己重新监国掌权。
万万没想到尘洛熙会狠狠地在他胸口捅上一刀,这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此刻整座京城最惨的人必是尘洛昭无疑,他从天堂到地狱就在一瞬间。
打死他也不会想到,禁足之后的第一次上朝会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上朝,再想踏足那座天阙殿,难如登天。
“太子自以为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做得天衣无缝,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第五南山微微一笑:
“钟勉既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也是蛰伏在暗中的毒蛇。
这个老狐狸替东宫做了那么多事,随便拎出一件都是灭族的大罪,他怎么可能不留一手,防止日后被卸磨杀驴。”
“你说得对,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老狐狸的证据成了压垮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尘风突然好奇地扭过头来:
“那个钟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在你手里,看朝会上太子的反应,似乎他认定钟修已经死了?”
“呵呵,这说来就话长了。”
第五南山娓娓道来:
“当初钟家倒台的时候我就在想,钟勉跟了太子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太子的阴险狡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所以我笃定,他手里一定有东宫的关键证据!他已经必死无疑,会把证据给谁?
只能是他唯一的儿子,可偏偏案发之后钟修就疯了,而且疯疯癫癫的样子满城皆知。
有这么巧?”
尘风拖着下巴愕然问道:
“所以你就笃定钟修上装疯卖傻?”
“准确地说不是我,而是书砚。”
第五南山转头一瞟,顾书砚便接过话道:
“钟修被押解出京的时候我去看过他,虽然看起来神志不清,疯疯癫癫,连人都不认识了,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绝望与不甘。
所以我认定他没疯!一切都是装的!”
第五南山接着说道:
“从那之后我便派安凉阁的人暗中跟随,我料定太子会斩草除根!
果然,没多久就发现了太子派出的杀手。
而后安凉阁的人伪造出钟修摔入山谷的假象,让太子误以为后患已除,实则钟修被我暗中接到了京城。
太子的所做所为让钟修怕了,所以他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
尘风这才恍然大悟,然后讥讽一声:
“那这也怨不得钟修啊,是太子过河拆桥在前,只能说自食恶果吧~”
“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尘风看向顾思年问道:“齐王府那边怕是准备痛打落水狗呢,我们呢?”
“太子幽禁宗人府,剑南王即将入京,北燕使臣联姻,所有事情都凑到一起去了。
这些天京城朝局必将动荡。”
顾思年沉声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以不变应万变!”
“明白!”
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