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王庭兵马数目本就远逊与城北胥孟府部族兵马,更何况是弓马不甚娴熟,全然比不得各部族当中那些位身形瞧来便是相当彪悍的部族中人,倘若说是人手不济,尚且还算不得是至关紧要,那马匹脚力不比旁人坐骑,且遭人先行抢占先机,则是实打实将正帐王王庭北路兵马困死在山兰城中的两步棋,好似是有人算准正帐王庭如今人手匮乏,需不断添兵,驻守住这座越发牢不可破的渌州壁垒,以此引为同胥孟府分庭抗礼,休养生息,将大半座大元数州之地,尽数化为催动战事源源不绝的后劲本钱,才特意如此为之。
不论此事究竟是和人算计推手,时局就已然是摆到正帐王庭这些位已然走投无路的兵卒眼前,毕竟是前无去路,后无援兵,哪怕是连书信报都是不曾传出山兰城去,无路可走。
但昨夜后半程凄风冷雨,却又是使得这些位困在客栈内饮酒无度,打算凭此暂接愁苦的王庭兵马,一时又有些将心思暂且抬起,乃至摩拳擦掌,敬候佳音,人人皆是时常朝已有许多时辰不曾见过生人的客栈门前张望,随后又是假装酗酒无度,划拳畅饮,但整整近一日的光景,竟迟迟不曾饮过多少酒水,近乎皆是心浮气躁,闲暇不得。
云仲于今日出城,难得再不曾去往那座断罪山。
倒是要谢过那位琵琶客,自行接过那等前往断罪山守大阵的苦营生,近乎是受云仲千恩万谢,很是嫌弃其佯装擤鼻的举动,相当不客气将云仲双手自那身寻常布衣上扯下,尚要当着后者的面皮去往近处的山泉中仔细搓洗双掌,才是坐到断罪山前,终究是了却云仲一桩心思,也好在这等望不到出路的苦修里暂且抽身出来。
倘如是要说得考究些,最是应当对琵琶客感激涕零的不见得乃是云仲,毕竟是如此多年早已习惯勤恳修行,最是应当冲琵琶客险些叩头而拜的,本就应当是楚辛。这位好容易跋山涉水,胆战心惊从狼孟亭送剑匣而来的年轻后生,哪里曾想过前来此地,非但不曾学来什么高明神通,反倒是遭云仲不由分说扯起衣衫,便是苦修如此多的时日,虽是性情很是怯懦认生,可在琵琶客接过这档事,知晓能略微歇息两日过后,眼眶微湿同琵琶客作揖再作揖,才是逃也似下山离去。
不过说起这等每日不歇,勤加苦练,倒是着实有好大裨益,单单是楚辛这十余日近乎是不停不歇练剑行气,自身境界愈发稳固,近乎是只差半步就自念二升境,踩到念三头上,如今不单单是一身剑术剥去许多驳杂冗余,身子骨也比起往日瓷实许多,虽说是一张柔白面皮晒得犹如遭天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