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韩缜犹自不满足,三番五次地上疏还在疏中言。
‘士卒无食问臣如何杀贼,臣不能对,唯相对而泪流。’
‘将士上下有杀敌之志,奈何马无过夜之粮。’
‘如此待兵何以进取?’
‘朝廷于陕西募几十万之兵,若不能养之,不如散去一半。’
‘将士西望粮饷日日泣血也!’
这些奏疏一上,不明就里的官员还以为章越克扣陕西前线将士的粮饷,只是一意偏袒熙河路。韩家在朝廷中门生故吏很多,故不少官员还是帮韩缜说话的。当然若不是章越收复了凉州,这样的言语还有不少。
事实上朝廷拨给陕西其余各路的钱粮,只比以往多而不比以往少。
但韩缜毕竟是要来钱了。
韩缜有术无道,虽御下极严,却刚愎自用,选用将帅都以附己者用之,不附己则远之,甚至罢之。
韩缜屡屡为陕西各路官员向朝廷请饷请粮,对于朝廷拨付下的粮饷也是偏袒分之。
下面的官员将领为此也是贿赂韩缜。
韩缜本人生活奢侈,他庆州环州两处行营,都是大兴土木,置办甲第庭院不说,还派人在西京求田问舍,一口气买了二十多处大宅,还买房不还价,顿时震惊了西京的父老百姓们。
司马光听说后对文彦博等人问道,民脂民膏都用在这等人头上吗?天子征党项之名目竟成人肥己之生意。
韩缜如此作为,自是令章越不满,故派出吕惠卿制衡韩缜,分其权势。
听说吕惠卿出任河东府知府后,韩缜道:“吕吉甫未丁忧前,我尚且不怕,丁忧之后,我又何必惧之?”
“如今凉州已克,朝廷竟欲与党项议和,实是短视。”
“而我们眼前韦州唾手可得,正可借攻下凉州之机,趁势而下震撼敌胆,岂不比一意修垒稳重持进更好乎?”
幕僚等人闻韩缜之言都是大惊,韩缜居然置朝廷节制诏令不理,竟欲独立出兵韦州,抢先一步将宋与党项间议和破坏。
一名幕僚道:“如今朝廷与党项秘密议和之事,虽说谁也不知,但一旦破坏了两家和议。万一朝廷事后怪罪下来……后果难当。”
韩缜道:“难当便难当,章三丞相乃吾亡兄一手提拔至今,安能奈何我!”
“若是我成功,知党项今已成腐朽之事,一战即克,又何必与之议和,实诚为可笑。”
众幕僚们都是心道,话不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