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文矣。”
章越话说到这里,有些萧瑟之意。
吕惠卿也是唏嘘。
顿了顿吕惠卿道:“吕某正值丧期并不该有言语,但今日见大参实想讲几句真话。”
章越笑道:“吉甫有什么不好直言的,你我初见时,那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后来有相逢陌路之时,彼此难有推心置腹之诚,到了如今蹉跎半生,吉甫兄又开始讲真话了。”
吕惠卿道:“人生何尝不是如此。”
“大参可知此处伐夏,章直和沈括各是一路主帅吗?”
章越淡淡地道:“那便是他们施展之机了。来,吉甫喝茶!”
吕惠卿道:“大参,我以茶代酒敬你。”
二人皆将茶一饮而尽。
吕惠卿道:“吕某有几句肺腑之言禀告大参,自古以来谋大者不在小利,志远者岂在朝夕。”
“陛下欲为中兴之主,若伐夏成,章相公岂不为中兴之相乎?就连吕某也一并跟着沾光,青史也能有一笔之誉!”
“眼下章相公不愿损这些名节,万一事败,国事岂非从此一蹶不振,圣眷又岂能长久乎?故吕某今日来恳请大参出山,助陛下一臂之力,以伐夏为建树!”
章越道:“哦,今日吉甫不是劝陛下不可伐夏,为何今日又到我府上劝我出山?岂不是……”
章越言下之意,伐夏之事本是你吕惠卿的主张,如今眼看伱丁忧了,事有不成。便让我出山帮助天子,如此打胜了,他吕惠卿有功劳,即便打输了,也有我与你一起背锅。
凭什么你的决定,最后要我来替你负责?
吕惠卿道:“大参,没错,或许有人说,这伐夏最早是出自吕某向天子所谏,那么敢问一声,便是没有吕某陛下难道就不伐夏?”
章越道:“此意倒不可更改。”
吕惠卿道:“大参,吕某只是说了天子心底想说的话,办了天子心底想办的事,何错之有。吕某是要伐夏,但眼下时机并不成熟,我本愿劝陛下再缓一缓,但陛下以唐太宗为志,却不可缓。”
“吕某一心为了陛下,为了天下社稷,即便如此我率一路大军伐夏,到时候肝脑涂地,亦是在所不惜,但眼下有孝在身却不得不……”
章越失笑道:“吉甫大可请陛下夺情,墨绖从戎有何不可。”
吕惠卿叹道:“便是我肯夺情,鄜延路之师进不可攻,退不可守,奈何陛下不听我言,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