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点头,众言称是。
官家面露大喜之色。
王安石亦有所动容。
这诗经可以理解为文化,周礼可以理解为制度。
我华夏文化的源远流长,一脉相承,然而一朝又有一朝差别,甚至每个帝王,宰相都有不同行事风格,因文化制礼乐,其中自然有继承,发展,废除。
基于文化,立下制度,最后以乐相同。令每个生活在华夏的百姓,无论贵贱贫富都能其乐融融,而不是依靠暴力来维系,这就是孔子的理想。
章越继续道:“至于中书之权,大体在于平章参政,细务在于宰属。”
“中书检正,堂后官几乎宰相之手足,不宜再兼任其他差遣,以为收束。”
中书几位检正官如吕嘉问等都有兼其他差遣。
中书是决策机构,宰属为宰相之属不宜再插手行政之事,这既是王安石省细务论大体之道,也是约束中书权力的办法。
所以王安石为了变法时操作方便,常让几个心腹宰属去下面哪里哪里兼差,进行垂直管理,如此就侵吞了下面的事权。
堂中的吕嘉问听了不由脸上一黑,见到不少官员已是纷纷赞许。
官家虽因章越上次改年之事没有站出来支持而有所不满意,但这一次殿上提出二策,着实令他又惊又喜。
王安石则一言不发,这如何约束中书权力是他自己提出来的。
再说身为章越党羽蔡京如今是中书检正。
吕嘉问欲反驳,但又不好明言。
宋朝制度常常有皇帝让心腹重臣兼数个差遣,比如翰林学士兼三司使,或兼群牧使等等,但这确实不是中书宰属的权力。
此刻吕嘉问见识了章越厉害,其他中书检正亦有苦难言,眼睁睁地看着章越一席话赢得了官家和百官一致认同。
……
次日天子开天章阁大宴群臣,以犒劳群臣一年以来的辛劳。
章越身为重臣,自列席在官家之侧。章越不免遥遥地想起,嘉祐七年岁末时,仁宗皇帝也是在此阁之中大宴群臣,并亲自向韩琦祝酒的一幕。
当时也是君臣上下共聚一堂,仁宗皇帝举杯道,天下久已无事,今日之乐,朕与众卿共之……
当年在殿中许多的大臣都已不在了。
仁宗皇帝,韩琦,欧阳修等都已作古。
当时在殿中不得志的王安石,眼下已经二度宣麻拜相,当国近十年。司马光身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