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认真道:“官人休要道此番话,我既嫁于你即是一家人,即是一家人何谈什么门第之分,嫁入章家,我只是你妻罢了。”
“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些话永远不要提及。自古以来挟恩所胁的,得不到真情,若真要计较,你是状元公,而我出身庶女,我还配不上你。那日在贡院外看榜,我喜极而泣,因我知与你此段姻缘终是有了着落。”
“其实……其实那日你来我家书楼借书,我即已属意于你……那日下那么大的雪,竟有勤奋好学而不知寒冷如少年者,此番坚韧不拔更胜于文章锦绣,才高八斗,我便喜欢……”
说到这里十七娘竟说不下去了。
章越手抚十七娘的光滑细腻的脸颊,低头吻在她动人的脖颈上,十七娘双手环后,紧紧拥住了章越……
雨声不歇,红烛燃尽,室内一下暗了……
次日。
天已放晴。
章越正在大睡,往枕边一摸却觉一空,睁眼一看原来十七娘正在案边对镜梳妆打扮。章越见了不动声色走到她的身边取了一根簪子道:“这支好看。”
十七娘看了一眼,摇着头笑道:“官人选的不好看。”
“怎生不多睡一会?”
十七娘没好气地道:“你可睡到日晒三竿,新妇需早起拜姑舅兄嫂,可不能怠慢。”
章越笑道:“我哥哥嫂嫂都是好说话的人,不会挑礼的。”
十七娘道:“你忘了昨夜我与你说得?”
“好,内事你作主,外事我作主!”
十七娘这方笑了。
章越道:“我让陈妈妈她们来服侍你吧。”
“也好。”
章越推开门去,却见院中陈妈妈等女使早就候着,见了章越一并欠身道:“见过姑爷!”
章越笑道:“你们去帮娘子忙事,我到厢房读书练字!”
“是,姑爷。”陈妈妈等女使昨日称郎君,今日称姑爷,都已正式将章越当男主人看待。
陈妈妈先入新房,却见十七娘对镜梳妆。
十七娘见了对方道:“陈妈妈,你帮我下,这簪子我如何也插不正。”
陈妈妈见十七娘脸色红润,自有新妇初嫁时容光焕发之色,顿时心底大喜。这夫妻能不能和谐,不用开口问,看新娘子的气色就知道。
陈妈妈帮十七娘插上发簪,然后又走到床边,将白绫布收拾起来满是欢喜走到十七娘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