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明白谢允想干什么。见周翡看过来,她便往墙角一缩,靠着密道中的土墙抱着膝盖蹲了下来,闭了嘴,眼神却十分清楚明白——我就跟着你,别人信不过。
谢允放柔了声音,说道:“吴姑娘,木小乔什么样,你是亲眼见过的,青龙主纵然不比木小乔强,也绝不会弱到哪里去。而此人力压一众坏胚,位列四大魔头之首,说明他除了武功之外,还有无数你想都想不到的手段,一旦他顺着密道找过来,这里没有人拦得住他,落到青龙主手里是个什么下场,我不吓唬你,你自己想。”
周翡先开始跟着点头,越听越不对劲,怀疑谢允在指桑骂槐。
谢允又道:“我以为一个人最难的,未必一定要有经天纬地之才,他首先得知道轻重缓急,什么时候应当一往无前、什么时候应当视死如归,什么时候该谨小慎微、什么时候又要暂避锋芒,心里都得有数。当勇时优柔,当退时发疯,不知是哪家君子不合时宜的道理?”
周翡:“……”
姓谢的就是在指桑骂槐!
可是谢允的话她已经听进去了,再要从耳朵里挖出去是来不及了。
周翡承认他说得对,她是亲自领教过青龙主功力的,每每落到这种境遇里,周翡虽然不至于退缩,却也时而生出“要是让我回家好好再练几年,你们都不在话下”的妄想来。
她和青龙主的高下之分,与她和吴楚楚的差距差不多大,可是……
纪云沉面不改色地将一根牛毛似的银针往自己檀中大穴按去,有些气力不继似的开口道:“谢公子眼光老道,看得出精通不少兵刃,可曾专攻过刀法?”
“惭愧,”谢允半酸不辣地说道,“晚辈专精的只有一门,就是如何逃之夭夭。”
纪云沉没跟他计较,极深地吸了口气,眉心都在微微颤动,不知过了多久,才将那一口气吐出来,气如游丝地说道:“谢公子,单刃为刀,双刃为剑,刀……乃是‘百兵之胆’,因为有刃一侧永远在前。
“不错,”谢允冷冷地说道,“只要不是自己抹脖子。”
纪云沉没理会,说道:“没了这一点精气神,管你是破雪还是断水缠丝,都就成了凡铁蠢物,我就是前车之鉴。破雪刀有劈山撼海横切天河之势,如今当斩之人近在咫尺,她杀心已起,此时你逼她退避,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此时的无能为力与怯懦,那她纵然能活到七老八十,于刀法上的成就,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周翡蓦地将佩剑提在手里,略一思量便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