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贬居冷宫19 下
“这是谁呀把门拍得砰砰响!”赵初一面叨叨一面把拂尘别在腰里跑来开门。拉开门,就看见龙瑄蕤站在门口:“王爷!”
“我看我皇嫂。”龙瑄蕤拉着身后的人就往里面闯。
“王爷,这可不行。要是被万岁爷知道可就完了。”赵初拦着他:“娘娘被禁足您是知道的,万岁爷不许人进来也不许人出去。”
“我告诉你,里面那个是皇后你拦着的是亲王。你小子要是活腻了,就拦着不放。”龙瑄蕤一下推开他:“皇嫂,皇嫂。”
“王爷……”赵初话犹未晚,龙瑄蕤已经不管不顾地进去。
推开西暖阁的大门,乐晖盈坐在窗下念经。身后那人看这样子,一下冲了过去:“谁许你看这个的?”
“不要动我的东西。”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身后那人根本就不给自己。一下转过身:“二哥?”
“丫头,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乐辉慡一把抱住她,几乎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姗儿……”
“哥。”乐晖盈愣了愣:“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再不来这儿,你就把自己变成疯子了。”乐辉慡看着形容憔悴的妹妹:“姗儿,哥带你走。”
“还说她,你才是疯了。”龙瑄蕤拉开他们兄妹两个,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会泼醋。眼前这个说什么也不会生气,不只因为她是妹妹是嫂子。这个丫头就是让人生不起气来,瘦得都有些出尘了。眼睛又大又亮,脸颊苍白的都能看见血丝了。
“榛遐,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给沏茶?”乐晖盈回过心神:“坐下说话吧,这儿没外人。”
榛遐端来三盏新沏的碧螺春:“这儿没好东西了,王爷和公子讲究些。”
“这儿就是再差的东西都比外面的东西好吃。”龙瑄蕤喝了口茶:“你别担心,等我皇兄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
“他怎么着都跟我没关系。”乐晖盈淡淡一笑:“我什么都没了,这个皇后我都不要了。”
“你不做皇后,谁都不能做皇后。”龙瑄蕤看看乐辉慡:“你要来的,见到了又不说话。这不是成心的吗?”
“她不能待在这儿,再待下去就跟那些女人一样了。”乐辉慡一直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满屋子都是些经书还有一只自己做成的布老虎。这儿虽然是皇宫,冷得就跟牢笼一样。妹妹还那么小,不可以在这里耽误一身。
坐在一旁的乐晖盈浑身上下的毛孔开始往外冒汗,一股股燥热小腹处往上窜。乐辉慡看出妹妹的不妥:“姗儿,你怎么了?”
“我热,一阵阵往外窜。”乐晖盈紧紧咬住嘴唇:“只怕是有人给我下了秘药了。”
“怎么会这样?”龙瑄蕤脸色顿时变了:“谁敢干这种事!”
“你们快走。”乐晖盈的声音开始发颤。
“榛遐,怎么会有外人进来?”龙瑄蕤少有的冷肃,那表情就和龙瑄炙发火的时候一模一样。
“前晚上有人潜入宫里来,我和赵初赶出去什么都没看见。想来是把东西下到娘娘日常用的茶盏里了。”榛遐看乐晖盈脸色潮红,下唇都咬出血来:“小姐!”
“你们快走,快走……”乐晖盈颤抖着声音,脚底下一个趔趄就要栽倒。龙瑄蕤正好在她身边,赶紧用手接住。乐晖盈的手一下环在他脖子上:“我热……”
龙瑄蕤吓得倒退了一步:“这是怎么说的,三姑娘这可不能胡来。”乐辉慡一心想要把乐晖盈拉过来,三个人正在拉拉扯扯间外面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你们在干什么?”龙瑄炙森冷地声音在门口响起,龙瑄蕤这才看见在自己怀里厮缠不已的女人衣衫凌乱不堪,那张脸媚态横生。幸亏自己不好这个,要不只怕就糟了。
“别,别走。”下唇沁出了血,声音带着一丝丝陌生的娇媚。这副情形在龙瑄炙看来,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龙瑄蕤回头看见几乎要杀人的皇兄,心里有点发寒:“我们走。”拉着乐辉慡就往外走,顺手把寝殿里所有的人轰了出去。
乐晖盈几乎认不清眼前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赶不走身上的燥热。手不由自主地开始解着腰间的鸾带,束得紧紧衣裙顿时散开。
“你知不知羞?”龙瑄炙上前制住她的手,本来极力克制浑身燥热不堪而咬得沁血的嘴唇展开诱人的媚笑。身上宽大衣裙滑落在地,只剩贴身的一件兜衣。纤长的玉臂环上龙瑄炙的脖子,带着血迹的唇痕印在他的脖项上。
滚烫而柔软的身躯贴在龙袍上,龙瑄炙身体本能地一僵:“怎么回事?”
“我要……”口齿不清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像一条柔软的蛇缠绕在皇帝的身上。龙瑄炙一下抱住她:“我们到榻上去。”
龙瑄炙从没有被女人这样痴缠过,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赵希叫了一声,被呵斥出去以后再也没有进来。她是被人下了秘药的,折腾了****药劲儿还没有散去。裸露的秀背上满是淤痕,下唇上密密麻麻的齿痕是昨天努力克制咬出来的印记。身边的女人翻了个身,嘴里带出一声低低的****。
睁开迷离的双眼,身边这个男人是谁?昨天是二哥和龙瑄蕤在这儿的,好像被人下了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昨天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努力睁开眼看清睡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个人似乎很熟悉却又陌生的从未见过?脑子顿时混沌不清起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醒了?”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
“唔。”想要不理他甚至说些什么,身子是不听使唤的。手又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腰:“别走,我热。”
“我不走,放心。”灵巧的舌****着她布满伤痕的下唇,疼痛让她缩瑟了一下。双手开始在他的身上缠绕不休:“我要……”
“妖精!”龙瑄炙一下压住了她的身子:“****了还不足魇?”
浓重的喘息和软腻的****从绣帐内交替着传出。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神智终于清明了。身边的被子空空如也,枕头上还有余温。翻了个身,这种时候竟然出了这样的丑事。不论这个男人是谁,都无法洗脱自己秽乱后宫的罪名。早就知道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是没想到会用秘药来陷害自己。幸亏是安王和二哥,也幸亏那个人伺机找来了皇帝。虽则是被他发现自己跟安王痴缠不清,也总比那些事儿发生的要好。
帐外有了人影晃动,出现在眼前的是皇帝那张喜怒不辨的脸。“饿不饿?”龙瑄炙在榻边坐了,身上只是松松系了件袍子。
“还好。”自己披了件寝衣起来。
“都瘦成这样,还不肯吃?”龙瑄炙拿了杯茶过来递给她:“焱儿这些日子很乖,吃得也还好。”
愣愣地听着,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气喝干杯中的茶,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皇帝:“秽乱宫闱的事,臣妾甘愿受罚。”
龙瑄炙愣住了,定定看她半晌:“你知道这件事要是罚下来是怎样的后果?”
“那座冷宫不是空了很久了,臣妾早就知道是为谁而空。”乐晖盈淡淡一笑:“昨儿要不是皇上赶来,臣妾怕是要和安王成就好事了。”
“朕来错了?”昨日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本来已经平复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皇上来不就是为了看这个?”乐晖盈嘲弄地一笑:“是谁告诉皇上臣妾这儿出了事的?坤仪宫关门闭户这么久,这儿动静除了皇上还有人一清二楚。此人存何居心?”
龙瑄炙沉默了一会儿:“你以为这些事朕都不知道,真的是昏聩至此?”
“皇上昏聩不昏聩与我无关,皇上把太子从身边的带走以后我与皇上再无瓜葛。很早的时候,我就和皇上说过。焱儿是我们家欠皇上的,皇上把他带走也是应该的。如今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饮一啄报应不爽。我自然是要去该去的地方,哪儿没有争宠也没有是非。是适合我待的去处。”乐晖盈平静地束好衣襟。
“你就不怕朕会抄了乐家灭了满门?”没来由心底泛起一阵寒意,真到了这一天害怕的反而是自己。
“皇上抄家灭门与否不会为着我身在何处而有所不同,皇上是圣明天子岂会为一****而轻社稷?!”乐晖盈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铜鉴中浮现出两张同样表情的脸:“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这是《心经》上说的,其实悟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有这个见识就行。”龙瑄炙起身披上龙袍,想要系上衣带却始终系不好。
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牙梳过来帮他系好衣带。龙瑄炙一下把她搂进怀里:“难道一世不见就是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温存,日后相见就是在梦里也是隔得远远的。好闻的沉水香会伴随着他和儿子一起在梦里出现,埋首在他怀里一语不发聆听着沉稳的心跳。殿内铜壶滴漏的声响遥遥传来,若这里面所装盛的是整个东海永远也不会滴尽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