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自己心中有怨念,却从来都不希望我们几个是心中有怨气的人。”
谢无章的视线在一只鸟儿身上短暂停留,那鸟儿停在树杈上像是也在倾听什么。
“青禾的母亲是杨竞侍女,但她身份也不单纯,是蜀中唐门之中最厉害的女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的父亲大概就是那位曾经威震蜀中的唐门唐人王。”
三奎心里微微一阵。
廷尉府已有通告,作为百办叶无坷当然也知道唐人王现在的下场。
“廷尉府里出了叛徒,这是肯定的事。”
谢无章道:“当初张汤安排手下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唐人王换一个隐秘的地方关押。”
“负责这件事的廷尉之中,必有人在很早之前就成了别人的眼线。”
“后来唐人王被转移到通崃县,一定是经过算计。”
“青禾的母亲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她那个时候眼睛还没有瞎。”
“青禾也从未和我提起过发现唐人王的过程,我猜必然是他母亲找到。”
“他也从未提起过他母亲为什么瞎了,大概和营救唐人王有关。”
“不过这其中的细节,我并不能推测出来。”
“现在往回推想,很多事就变得简单起来。”
“就比如,我们七个要去参加科举却被取消资格的事,真的是那个小小的县令私自做主?”
谢无章说到这,三奎才第一次接了话题。
三奎说:“李月间是剑阁的人,他妻子是唐门的人,这两大势力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下落。”
“如果温贵妃从很早之前就在谋划,唐门之人也早早就被温贵妃收买了一批。”
“那你们七个的事,或许就是她着人安排,你们的仇恨,是她制造出来的。”
谢无章没有反驳三奎的推测。
事实上,这种推测他不止一次有过。
“因为知道了你们的事,所以取消了你们科举的资格,在你们心中种下仇恨,然后再引导你们去反抗大宁。”
三奎摇了摇头:“如果这些真的是温贵妃安排,这个女人的心机也确实可怕。”
谢无章说:“时至今日我手中都没有她谋逆的实据,她怎么可能不可怕?”
他的视线恍惚了一下。
车外官道外的树,还是在他眼前一棵一棵过去。
就好像一页一页书,不断的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