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没人医的。”
“为?”张蜻蜓不觉止了自己的悲伤,诧异的追问。
就见他自责的低下头去,声音虽然压得极低,极是能得听出那一份沉甸甸的无奈和压抑,“药材不够了。突然打这样一场大仗,药材都快用光了,只能紧着好治的人先用,这也是军里的惯例……”
他忽地抬脸,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看着我好象还挺热心的是吧?无错不少字成天在外头帮忙熬病清理战场。其实我……我是受不了军营的哭嚎声才出来的。他们看见我,都会拉着我的衣角,跟我说‘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吧,别让我这么疼了。’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吗?”无错不跳字。
他把脸深深的埋进了不知何时曲起的双膝里,可那微微耸动着的肩膀,仍旧透露出一份为医者的不忍心。
他还年轻,他也是第一次上战场,怎么会知道,人世间竟有这样的苦楚?那些不幸失去肢体或是生命的士兵原本都不必承受这份痛苦的,可是缺医少药,对于那些最底层的士兵来说,能不能活下来,有一大半真是要拜托老天爷的。
“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张蜻蜓犹豫了许久,把素手伸出,缓缓的搭上了他的肩头。
夏仲和却似触电一般,猛地抹一把脸,收敛起情绪,“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咳这些天看得多了,我才知道,人活着,能没病没痛好生生的活着,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他看着张蜻蜓,清亮的目光里透着一份真诚的暖意,坦然道,“其实潘千户和你相公都没有消息,反而是件好消息。这起码证明他们都没死,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再相逢的一天。若是你现在白白把性命浪费在这里,回过头来再想一想,那划算么?我虽不知你们家情形如何,但冒昧的说一句,你不要嫌难听。就算是你相公遭遇了不幸,你们家里就真的没有任何值得你活下去的人吗?失去一个亲人的痛苦已经是够难受的,你忍心再在上面雪上加霜,让父母兄弟们更加难过吗?”无错不跳字。
张蜻蜓深陷下去的乌黑眼窝里头一次浮现出迟疑之色,良久,才一声叹息,“我头一回知道,做大夫的嘴皮子也是这么厉害的。”
她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好,我答应你,明天就跟你回去。不过我还是要去尽我的心去找人的,只不过回去准备些干粮衣物,再带上几个帮手出来。”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夏仲和微微一笑,也不多劝了,“咱们先找找看,哪里能有水源和生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