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仙宗开启当日。
天边第一缕微光斜斜穿过绿纱窗, 落在不远处的长榻上。
榻上,品红与轻白错乱交织,半截绣了绿萼海棠的藕合色兜儿欲落不落地吊在半空,另一半,则被一具劲瘦的身体沉沉压在了身下。
男人宽阔的玉色胸膛上搭了一只纤纤素手,那素手指尖如葱白, 指甲盖修剪得圆润漂亮, 丹寇艳艳, 美人侧卧,只身上披了一层薄透的绯红轻纱, 如海棠春睡。
崔望睁开了眼睛。
乌鸦鸦的长睫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 如一泓清亮的湖水,他分明没什么睡意。
“什么时辰了?”
耳畔传来慵懒的、沙哑的鼻音。
郑菀翻了个身。
崔望看了眼博古架上的滴漏:
“卯时。”
“还早呢。”
郑菀懒懒地将脑袋钻他怀里,睡意又浅浅地浮上来,微微透着粉的眼皮子重新耷拉了下去。
崔望动了动, 任她钻得更舒服些。
就这么躺了一会,直到天光整个大亮, 才抽回搁在她脖子下的手臂,掀开她,起身下榻。
“你要走了?”
郑菀的睡意一下子跑了。
她坐起身,柔软的薄衾滑至中途,被她往上拢了拢。薄衾拥着女人年轻姣好的身体,像是红色石榴皮包着雪白晶莹的果肉。
“恩。”
崔望回头瞥了她一眼, 重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白色剑袍。
郑菀将脚丫子探出被去:
“昨天,才涂了手。”
脚丫子嫩生生的。
她嘟了嘴儿:
“脚还没涂——”
便滚到一处去了,真真耽误事儿。
虽说现在不能双修,可若只是单纯地燕-好,加上崔望特地寻来的冰玉枕,也还成。
崔望这人,床下看着清清冷冷,到床上却像是个变了个人,特别贪,说好就给她涂个指甲,也不知哪点刺激到,一下子便将她压住了。
折腾了大半夜,她既得控制功法,又得应付这人,反倒比跟人斗法还累,最后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崔望默不作声地穿好素绫中衣,将襟扣一路扣到最顶,披上剑袍,重新走回榻旁。
“干嘛?”
郑菀迷瞪瞪地看着他从储物戒中取出熟悉的一排花瓣形脂盒,伸手在被中一捞,便将她一条腿捞了出来,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