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会觉得这是一泊湖。
正是穿城而过。绕城而行。最终西行苍山地流晶河。这条河在上游某处凝聚脂粉,汇聚舫上彩灯,集中了京都半片情色繁华。纵使范闲的抱月楼突兀而起,依然没有完全夺走这条河的味道。
流晶河流至京郊之外,来到这片竹林青树之中时,已经安静了许多,清静了许多,尤其是河对面小小半岛上的那方宅院,在这春意明媚里泛着清新淡雅地味道。平添了几分遗世而独立地感觉。
太平别院,当年叶家女主人的小院,后来的皇室别院,长公主在京都叛乱时,曾经在这里住过两天。也仅仅只住了两天,然后这间院子重又归复了寂静,就像是从来没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般。
范闲下了马车,静静地看着那个院子,想着曾经在院子里居住过地人,一时有些失神。
京都叛乱平定之后,皇帝隐隐曾经透露过两次,要将这个院子重新赐给范闲地话头。范闲清楚这件事情最好不要由自己开口,所以也一直是平静相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最后始终没有落到实处。
庆历五年地夏天,在城外范族田庄里住了一夜之后,范闲曾经带着妹妹来过这里,对着太平别院磕了两个头,聊寄哀思,却没有进去,因为他知道,皇帝对这个院子有别样的感情,别样地畏怯。
但是范闲后来还是进去了,他和五竹叔在太平别院地一间密室内找到那把重狙的子弹,还在里面倘佯了许久,皇家的侍卫,根本不在他们二人地眼中。
范闲的眼睛眯了起来,眼光透着河上的淡淡水气,直似要穿透太平别院涂成青灰色的墙,看透里面的一切。
里面没有坟。
这是范闲早已经确定了的事实。他的父亲大人范建曾经对他私下说过,叶轻眉地坟在一个隐僻处,后来点明在太平别院里,然而院里却没有。范闲后来以为是在皇宫里,可是皇宫里也没有,只有一张画,画上有个黄衫女子。
叶轻眉自然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她葬在哪里也并不重要,但是范闲却偶尔会想到一个问题,是不是皇帝也有些不敢面对地下的那缕魂魄?
范闲在河边坐了下来,将长衫的前襟撩到膝上,非常平整地搭好,认真说道:“我在这里想些事情,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是,大人。”沐风儿和几位贴身的启年小组成员同时低头应命,带着四周的护卫力量,向着竹林深处散去,一直散到范闲看不到他们,他们也不可能看见河边地地方。
不要让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