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来越盛。
“你们几个进来吧。”苦荷大师地声音。清清淡淡地传到屋外。北齐皇帝整肃衣衫,一脸正容,回身携着太后的手,走入了屋中。此时山顶天一道道门之内,除了枯坐于地,已如枯木一般的苦荷。便只有他最亲近的几名弟子,再加上皇帝与太后二人。
着实如枯木一般,虽然有宽大柔软的袍子掩着这位大宗师的身体,但所有看到苦荷地人们,心里都是一片寒冷,似乎透过那层薄薄的袍子,看到了国师身上如干旱田地一般的枯裂,还有衣领处的淡淡血痕。
如此重的伤,果然是人力无法挽回了,北齐皇帝心头一寒。没有做任何虚饰,干净利落地跪到了苦荷的面前,向着对方磕了最后一个头,说道:“叔祖。”
天下人皆拜皇帝。皇帝一生不拜人。然而北齐小皇帝这一生,却拜了苦荷两次,叩了两次头。
第一次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节,先帝初丧,太后抱着小皇帝坐在上京城那座美丽的皇宫正殿之上,对苦荷大师叩了个头,而苦荷保了他们母子二人十余年平安,保住了北齐皇室姓战。让小皇帝成长起来。
而这第二次磕头。是北齐皇帝向叔祖告别,他的心中,对于这位神化了的叔祖一直有些隔膜感和畏惧感。然而更多地还是感激。
太后坐到了苦荷的身旁,低首哭泣,沉默不语。
“好了,谁会不死呢?”苦荷微垂眼帘,轻声说道:“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拣了老天不少便宜。人人都是会死的,南庆那位也不例外。”
大东山上的真相,苦荷并未亲说,只是由上杉虎猜测到了少许,报知了上京城皇宫。此时听苦荷大师如此说法,北齐皇帝心头大寒,知道果然如此,南庆那位同行强大至斯。
看着皇帝地脸色,苦荷淡淡说道:“你可是怕了?”
北齐皇帝紧紧闭着双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一生,便是以南庆皇帝为奋斗地目标,甚至隐隐将对方视作了偶像,只想着总有一日,自己定会将对方打倒,然而如今发现,十余年来南庆皇帝的隐忍,竟全部是假象,如此深谋远虑的君王,比起自己来说,要老辣太多。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位大宗师。
“怕也是很正常的情绪。”苦荷幽幽说道:“当他的手指点中我的眉心时,便是我也感到了一丝惧意。此人帝王心术,宗师实力,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弱点与空门,而最可怕的却是他的坚忍,为了横扫四野的目标,竟能筹划数十年,一心一意,从未有过任何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