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夜总是深沉的,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季里,入夜后的街巷上并没有太多行人,不,应该说根本没有什么行人。
没有行人,只有夜行人。
不知道有多少夜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在京都的街头巷角檐下门出现出手,用那绞索利刃铁钎门上的链条怀中的粉末,套住某人的颈割断某人的喉撕裂某人的身体迷住某人的双眼。
鲜血迷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紫竹苑,一只黑色的吊索从大门上垂了下来,索上一个人正在垂死挣扎,双脚无助地在寒风中踢着。
灯笼极暗,与那又腿一样在寒风中缓缓摇摆着,将阴影与微光的随机地投洒到地面上。街角邓子越那张苍白的脸时明时暗,看上去像是黑夜中的魔鬼,他盯着那个人,确认了对方的死亡才转身离开。
桂离坊,一座青楼之内,被翻红浪,床上那名肌肉道劲有力的高手忽然双眼瞪了起来,白白的眼珠子上面渗出了血丝,他身上的妓女冷漠地看着,双腿张的极开,却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腰,姿式淫亵且致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妓女细巧白嫩的双手缓缓从那汉子的耳边离开,抽出两枝极细的小铁钎,钎上泛着幽幽的蓝光,和漆黑的血色。
高山塔,一阵嘈乱的追杀声响起,一个人慌乱惶急,满脸惊恐地向着塔下跑来,他的身上衣裳已经被斩成了无数布条,鲜血淋漓。
片刻之后。他被追杀者堵在了塔下,追杀他的黑衣人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挥了挥手。黑衣人冲了上去,将这个人围在了正中。虽然此人武艺高强,极力抵抗,却依然像是被群鲨围攻地鲸鱼一样,渐渐不支。
黑夜中,只听见金属插入肉身的噗噗闷响,寒风呼啸的声音,黑衣人们沉默地刺入,挥打,直到中间那个人再也没有任何反应,连一丝神经性的反应都没有。只像一块烂肉般匍匐在地上。
言冰云将手头地回报信息送到烛火上烧掉,双手没有一丝颤抖,眉头也不再继续皱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再有一丝质疑,就如同弩机抠动之后,再没有谁能够让那枝能杀死人的弩箭青空消失。
二皇子亲领的八家将共计六人,已经全部死在了监察院的狙杀之下。以不同的方式,在不同的地点,消失于京都的黑夜里。
从今天起。八家将这个名号便会成为历史上的一个陈腐字眼,也许,根本没有资格在历史上留下一笔。
言冰云低头看着桌上的那张纸,下意识里捏了捏鼻梁,替自己清清心神,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