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瞎子五竹第一次笑,或者说,这是十六岁的范闲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五竹叔笑,就在自己提到母亲当年时的那一瞬间。
瞎子五竹露在黑布之外的容易并不显得苍老,但总是冰冷无比,极少出现表露情绪的表情,更很难看到诸如惊怖、伤心、悲哀之类的形容。
更没有笑容。
所以当他想起当年和小姐初到庆国京都时的往事,牵动唇角往上翘去时,显得有些生疏和别扭。但纵使如此,似乎永远不笑之人,偶尔露温柔,却像是悬崖之上千年不化的寒冰里,突然绽放出一枝美丽无比的雪莲花。
温柔无比,美丽无比。
好不容易才从失神中醒过来,五竹已经回复如常,淡淡回答道:“知道小姐叫叶轻眉的不多,旁的那些闲杂人等只是称她小姐,不过叶轻眉这个名字,就算现在,想来在京都也是很出名的。”
“是吗?”范闲睁大了双眼,他觉得五竹这句话有些前后矛盾,既然知道老妈叫叶轻眉的人不多,那为什么叶轻眉这个名字还挺出名?之所以他会这样想,是因为他并不知道监察院门口那块石牌之上,那一段金光闪闪的话,还有那个落款。
“讲讲我父亲的事情吧。”范闲目光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只答应说小姐的事情。”
“嗯,你很滑头啊,五竹同学。”
“你出生之前,我得过一场重病,忘记了很多事情。”
范闲捂嘴笑着:“叔比我还要赖皮嗯,那算了,说别的吧我那位妈妈长的什么模样?”
五竹想了想,说道:“很美丽。”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夹杂太多复杂的情绪,但范闲总是认为说这三个字时,五竹显得很诚恳。他微微笑着搓搓手,叹息道:“原来是个很美的女生。”
虽然五竹说故事的水平极其低劣,但从简单的字里行间,范闲也能感觉到当年京都里,那个女子的故事本身应该是怎样的多姿多彩。他的心里产生了极强的冲动,要到京都去,自己一定要到京都去。
五竹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范闲站起来,跟自己走。
范闲有些好奇地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最后,看着五竹轻轻在那方石墙上摁了几下,墙壁里忽然发出了轻微的声音,然后从中分开,露出了里面的一间密室!
范闲吃惊地跟着五竹走了进去。密室里什么都没有,薄薄的一层灰尘铺在地上,角落里很随便的放着一个箱子。
因为密室除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