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琚赶到海晏堂的时候,天才刚刚黑。
嘤鸣继续穿着那串没完工的东珠朝珠,见儿子来,不由笑了,这小子,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永琚瑟缩着,一步一踱靠近了,“皇额娘”
嘤鸣伸手便揪住了永琚的耳朵:“你小子倒是涨心眼儿了!不闷棍敲人,倒是玩起阴人的把戏了!”别以为这小子在学宫里闯的那些祸他不晓得,不过是看在他没闹得太过分的份儿上,才懒得理会。再者,永琚收拾的,都是主动招惹过他的人,嘤鸣也不希望自己儿子便成那种唯唯诺诺好欺负的性子。
永琚似乎是看出自己额娘没有真的动怒,便忙舔着脸笑道:“皇额娘,您不知道!那个夏承太可恶了,阿柳的手都被他给打肿了!现在都没养好呢!”
嘤鸣听了这话,便松了手,便道:“那个叫常佑的哈哈珠子,就别留了。”他此举固然是为了打压异己,却也形同背主。如今能向她告密,日后自然也能向旁人告密!!嘴巴不牢靠的人,还是不要留在身边。
永琚磨牙霍霍:“儿子省得!”
过了没几日,嘤鸣便听说了,骑射课上,瓜尔佳常佑不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左腿摔断了。
如此一来,自然是不能继续再学宫上课了,也不能再做永琚的哈哈珠子了。
嘤鸣不禁暗道,自己这个儿子,倒是够心狠的。她只是叫把常佑寻个借口撵走罢了,永琚倒是直接下了狠手。
罢了罢了,这些个皇子阿哥,那个不心狠?不狠能当主子吗?哪怕是笑脸温敦的永珹,也是打杀过几个不安分的奴才的。
他这个儿子,竟也无师自通道学会了他老子的心狠手辣。
一时间,她也不知是喜是忧了。
盛夏到来的时候,筹谋了半年之久的第三次南巡终于开始了。
这次南巡,和以往不同,走的不是京杭大运河,而是大海!
御驾从圆明园出发,花了三天功夫抵达天津府,略作休息,便从天津港登船,登上那宛若海山堡垒的巨大铁船,开始了南下的路程。
弘历决定走海路,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可以尽量避免少扰民,走海路,固然也需要停泊靠岸补充蒸汽动力所需的燃料,但据预估,只需要停泊三次既可!
第二,便是更快捷,之前两次南巡,都需要疏浚京杭大运河、拆除无数挡路的桥梁,来往的商船也必须清开,而且京杭大运的持水量是万万不能跟大海相比的,因此也会格外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