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是为婧欢之前的事儿。一直日夜难安,自然脸色不佳。二则嘤鸣来慈宁宫前,刻意把自己往憔悴了打扮。毕竟人人都知道她的女儿受伤落水,连尸骨都未曾找到,这幅模样,也符合她的心境。而且愈是憔悴虚弱,愈是能降低太后的警惕心。
“太后是关心你我,才传见的,康嫔的心大可放在肚子里!”嘤鸣淡淡道。
康嫔忙笑了笑,“是,娘娘说得是。太后慈爱,泽被六宫。”可康嫔心里清楚,太后的脾气不好,从来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除了娴妃,何况给别的嫔妃半点好脸色?所以康嫔才惴惴不安。
嘤鸣倒是丝毫不担心太后会为难她,不疾不徐便走到了慈宁宫正殿前,正殿外是宽阔的汉白玉月台,当年,她为了施展苦肉计,曾经从这里摔下去一次,摔得满头是血,当时娴妃在旁,所以叫娴妃吃了皇帝的挂落。
一切都恍如昨日。
其实她宁可一辈子都不来慈宁宫的,可太后是皇帝的母亲,若没有立得住的理由,最好还是乖乖听从传召,否则一个不孝不敬的罪名落下来,可以轻易担当不起的。
不过这一次,太后没有晾着嘤鸣和康嫔,才刚叫人通禀,不消盏茶功夫,太后宫里的首领太监常保便客客气气请她与康嫔入殿朝拜。
慈宁宫正殿一如既往的恢弘华丽,地上铺着猩红色丹凤朝阳的地毯,满头银丝的皇太后高坐在上方的紫檀宝座上,因为她双腿瘫痪,所以难以保持端坐的姿势,身子微微倾斜,右臂上倚着一个明黄色缕金攒花引枕。而娴妃乌拉那拉氏端庄侍立一侧,面带微笑,倒是一副十分温和可亲的样子。
“臣妾纳兰氏\嫔妾徐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万福如意!”嘤鸣与康嫔徐氏一前一后跪在了早已预备好的柔软蒲团上,端端正正行了大礼。
太后似乎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就像是寻常人家衰老不堪的老太太似的,她打量了嘤鸣与康嫔一眼,徐徐点了点头,便说:“都起来吧。”太后的语气也还算温和,完全没有半分要为难人意思。
康嫔大是松了一口气,可嘤鸣并没有半分觉得意外。旁人或许觉得太后是个爱挑刺的老婆子,可她真正的厉害之处,又岂会轻易显露出来?
扶着半夏的手背,嘤鸣站了起来,垂首静默立在一旁。
太后苍老迟滞的目光分别从嘤鸣与康嫔的肚子上扫过,如果嘤鸣肚子只是半枚小西瓜,康嫔的肚子就是一颗滚圆大西瓜了,鼓鼓挺挺的大肚子,异常鲜艳。
太后抚了抚自己满是银白的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