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下传来的热腾腾的温度,嘤鸣便脱下了身上的狐裘大氅,“今儿皇后娘娘宫里看样子总算烧上地龙了。”
嘤鸣这般毫不掩饰的讽刺语气,叫皇后脸上一阵难堪。可皇后到底是皇后,忍耐力不凡,愣是笑着道:“之前是底下奴才不上心,日前就已经杖毙了。所以舒嫔日后不必担心有人会慢待本宫了。”
嘤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帝之前还说要叫娴妃协理六宫。怎的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看样子回头得催一下了。
皇后含着端庄的微笑,道:“赐坐、上茶!”
慧妃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原本属于娴妃的右边第一的椅子上。嘤鸣见状,不禁笑了,她正想着用什么法子不动声色和慧妃紧挨着坐呢,没想到慧妃自己凑上来了。
按照原本的座次,娴妃当坐在右边第一位、慧妃是左手第一,而本朝一直都是以右为尊的。嘤鸣一直都是挨着娴妃坐,如今便是挨着慧妃了。
两只精美的牡丹纹珐琅茶盏轻轻搁在了嘤鸣与慧妃之间的四方小几上,茶水的香气淡淡弥漫开来,是武夷山大红袍的幽香。皇后倒是一如既往不肯落了半分面子,待客的茶从来都是用最好的。
如今是冬日,喝大红袍倒也正合适。嘤鸣侧身,以一个精妙的兰花指双手捧起茶盏,同时,一瞥四周,见皇后目不斜视,慧妃也昂着脖子一脸不屈,便小指一弹,一滴小小的液体便从药园世界里飞出来落在了慧妃那茶盏上,正落在茶盏盖子的缝隙中,然后嗖的一滑便顺着缝隙滑入了茶盏中。
这一个不经意的小小动作,谁又会看到呢?就算看到了,也不会上心。何况那水滴那么小,肉眼根本不易察觉。
嘤鸣用眼角的余光睨着慧妃的一举一动。
然后慧妃没动,皇后先动了,皇后突然怒斥一声:“慧妃!杨益已经将你多年所犯罪状一五一十全都招供了,其中便包括指使纪氏穿着熏了麝香的衣裳,意图加害舒嫔腹中皇嗣之事!简直是罪无可恕!还不快给本宫跪下!!”
慧妃听了,冷冷一笑,她不但没有跪下,连起都不起,反倒悠悠然拿起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拿起盖子,轻轻刮了两下浮沫,“屈打成招得来的供词,算什么证据?!”
嘤鸣目不转睛地盯着慧妃,你丫的倒是给老娘喝啊!!
可是天不遂人愿,慧妃却碰的一声将茶盏撩在了小几上,生生溅出了不少茶汤出来。
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呀。嘤鸣无奈地叹了口气。
碰!皇后一巴掌拍在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