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瞧着眼前一柱“珊瑚台”,花枝壮硕、翠叶繁密,花开得朵朵硕大如绣球,花瓣繁复层叠,如楼台一般,七八朵丛生团簇,当真是看得人心喜。嘤鸣从半夏手中拿过锋利的剪刀,选了其中最大的一朵刷地剪了下来,便缀在自己衣襟上点缀,那娇嫩艳粉的色泽正衬嘤鸣红润的脸颊,盈盈动人。
庆贵人看着嘤鸣襟上的“珊瑚台”,笑吟吟道:“还是娘娘眼光好。选的牡丹,最大也最漂亮。”
富丽堂皇的牡丹簇拥四周,置身花海,嘤鸣心情自是极好,“会挑花算什么,会挑美人才算本事。”
庆贵人掩唇道:“从前慧妃娘娘宠冠六宫的时候,可不会为皇上挑美人呢!”
如今慧妃用这种办法笼络皇帝争宠,也可见是嘤鸣给了她极大的威胁。
旋即,只见牡丹花丛深处走来一位衣着鲜艳、容貌艳丽的女子,她穿着一袭银红绣蔷薇团花旗服,珠翠环绕,装扮得甚是华美娇丽,嘤鸣细细一看,原来是常在郭佳氏。
郭佳常在笑盈盈朝着嘤鸣深深屈膝:“婢妾郭佳氏给舒嫔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一礼过后,她看了看陪伴在嘤鸣身旁衣着素雅清丽的庆贵人陆氏,那笑容便顿减了许多,只淡淡见了个万福,又道:“庆贵人安好。”嘴上请了“安好”,却不见郭佳氏有多大客气之色。
庆贵人微微一笑,顺手整了整自己衣襟。并未露出半点不喜之色,嘴上温和地问道:“怎么郭佳妹妹没去慧妃的琼鸾殿吗?”
郭佳氏冷淡地道:“去了,只是婢妾推脱不胜酒力。故而提前离席了。”旋即她朝着嘤鸣露出几分讨好的微笑,“本想回去自己寝宫,却见牡丹台这里姹紫嫣红,便过来瞧瞧,没想到舒嫔娘娘也在此处赏花。”
如此态度迥异,嘤鸣心中也明白一二,庆贵人父亲官职比郭佳氏强不了太多。而郭佳氏出身满军旗,庆贵人却只是汉军旗而已。想也知道,郭佳氏对自己区区六品常在的位份很是不甘。同样也对庆贵人的五品贵人还有那“庆”字的封号与恩宠心存妒忌不满。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态度可言了。
郭佳氏突然妩媚一笑,声音却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舒嫔娘娘可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您是没瞧见,那位刘姑娘长得人比花娇、那脸蛋娇嫩得都能掐出水儿来!”
话语里满满的都是酸妒之意。嘤鸣却并不以为奇。谦太妃安排进宫的侄女,又如何会是寻常姿色呢?
庆贵人微微一笑,“看样子,圆明园行宫里又要多一位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