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有些冷肃。 坐在小肩舆上的年贵人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蟹壳青暗纹妆缎斗篷,抬肩舆的太监脚步稳健,很快便抵达了清澜殿。 年贵人在宫女暮云的搀扶下下了肩舆,回到了东偏殿中。 精致的早点很快摆上了桌,年贵人飞快吞咽,待会儿还要去正殿给宁嫔请安呢。 终于恢复侍寝的年贵人,不是没想过借机状告宁嫔对她动用死刑。 但年贵人也只是想想,她不敢开口。她从前又不是没告过宁嫔的状,结果皇上不但不信,还让宁嫔严厉管教她。更何况她也没证据证明宁嫔打了她,那白玉祛痕膏的效用极好,她的后背上已经找不出丝毫被藤条毒打过痕迹。 皇上不会信她的……年贵人心中凄凉地想着。 想着想着,年贵人不由再度想起那碗苦药——那真的只是补药吗? 站在一旁的暮云见年贵人已经不再用餐,忍不住道:“小主,那高氏一转眼竟成了答应,这简直是打您的脸啊!” 年贵人一脸颓然,“这明显是宁嫔扶持的,我又能怎样?” 暮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年贵人,贵人的性子明明是最不好相与的,自从挨了宁嫔的一顿打,竟变得如此怯弱? 暮云暗暗苦恼,这么下去,还怎么能成事? 只见年贵人从抽屉中取出一封已经写好了的信,吩咐暮云:“这封信交给文渊阁的管事徐公公,让他转交我二哥即可。”说着,年贵人又拿了一锭银锞子给暮云打点之用。 暮云心道,昨儿年贵人把所有人都斥退,独自一人写了半晌家信,莫不是想让娘家替她使力? “是,奴才明白了!”暮云一瞬间有了斗志。 见暮云离开,年贵人苦笑着叹了口气,她虽不知这暮云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但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二哥一心想征战西北,她这个妹妹不得宠,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年贵人面露苦涩,若不是为了二哥,她也不会受到宁嫔的折磨。虽然事后,宁嫔对她百般温和,但年贵人只觉得惊恐万分。 宁嫔,实在太可怕了。 想到那日的痛,年贵人不由抱紧了自己纤瘦的身子,瑟瑟发抖。 此刻的年贵人,端的是弱小无助。 年贵人深吸一口气,压下恐慌,略整了整仪容,便飞快往正殿去了。 清澜殿如今是园子里最热闹一处殿宇了,有孕的汪常在暂且获准不必请安,但又多了一个年轻娇嫩的高答应。 海常在与高答应看到年贵人来到廊下,忙齐齐见了个常礼。 没了汪常在冷嘲热讽,廊下到也安生。 高答应曾经是年贵人身边的宫女,出身寒微、位份也低微,自不敢惹是生非,想到昨夜是年贵人侍寝——心道皇上到底还是喜爱美色的,年贵人犯下的可是干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