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皇后神情笃定认真,心中更生凛然。
皇后言中意味很明显,若她为了活命与富贵而选择择人婚配,这就等于她心底里已经认定对圣人的感情不如其他更加贵重,这才会遭到真正的报复与惩罚。
所谓的想也有罪,说的原来并不是她心里对圣人的爱恋,而是不准她从心里看轻圣人的风采与吸引力!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李裹儿心里更是悚然一惊,再看向皇后时,自不觉得眼前这女子温婉大气,心中的偏执与坚持较之自己简直还要更胜几分。
她自以为能够超越伦理的限制而痴爱圣人,这一份真心较之别样都要珍贵炽热。
但眼前这女子却觉得凡人爱慕自家夫郎是理所应当,无论这份感情是对是错,可只要放弃就是不诚、就是有罪!她甚至都不容忍人在她面前将此与别物比较并放弃,对自家夫郎羽毛的爱惜守护简直可称病态!
当认识到皇后的真面目后,李裹儿再望向她的时候,非但没有了嫉恨怨念,反而生出了一份同道中人、高山仰止的崇敬。
皇后对圣人的感情更加浓烈,且言行中还有一种名份势位所赋予的霸气外露,普通人或许并不觉得这风采迷人,但对本就心怀畸恋的李裹儿来说,简直就太有吸引力了。
于是她在皇后面前,便再也没有了底气与任性,变得乖顺有加,沉默了片刻后又偎近皇后,略带几分讨好的低声道:“嫂子,我还有事告你。宗家乱情着迷者,可不止我一人……”
“我既不问,你不准说!”
皇后却并没有因为李裹儿的投诚告密而态度转好,闻言后只是眼眸一转、冷哼一声,李裹儿登时便噤若寒蝉。
外堂的诸众自然不知内舍中的姑嫂秘话,只在重新开宴时,众人见到这位县主如影随形的跟随在皇后身边,样子乖巧得惹人生怜,心里不免颇感意外。
人世中的各种繁芜端倪,又怎么能尽数瞒得住有心之人的窥探,更不要说李裹儿绝不是一个内敛缜密之人。
只不过有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纵然有人踅摸出了几分,但只要不是犯了失心疯,哪怕绝密私己的情景中,也不会畅言此事来宣扬自己耳目聪明。
此刻虽然有人感到诧异,但也识趣的不更作观望揣测。
但唯有百无禁忌的太平公主,言谈略可率性而为,瞧见这姑嫂和睦相处的诡异一幕,便移席过来笑语问道:“你们姑嫂不常见面,怎么情浓起来时亲近还要超过了我这个时常骚扰的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