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杰,此刻那张虬髯大脸上更是露出了颇为欢快的表情。
“今日登堂,主要还是为了请问此前已经约定好的商贸诸事……”
张仁愿的倨傲虽然让赞婆颇感羞恼,但此刻形势比人强,在默然片刻后,赞婆还是开口正色说道。
张仁愿听到这话,先是微微点头,然后才又说道:“这一件事,其实此前堂中讨论时,我便不赞同……”
“但这是圣人亲自谕告,且事程已经行半,此际反复,实在……”
赞婆闻言后顿时一急,连忙疾声说道,却又被张仁愿抬手打断。
“我虽然并不赞同,但事已定论,自然也就不再作阻挠,只是将我私意略告蕃客而已。”
张仁愿继续说道:“大国前程,食禄者各自有见,这也是事情正常,但既然汇总于一,那便要尽力做好。我虽然并不赞同此事,但圣人仍然将事付我。大丈夫谋计,当有筋骨棱角,不屈不就,但凡所用事,则必知恩图报,不悖大义。因此凡所兴世,则必先有明君,其后才有名臣辈出,世道大益!”
赞婆听到这话,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猜不透张仁愿这么说究竟是在夸耀,还是在讥讽。
不过张仁愿对于同僚们的情绪如何尚且不在意,更不会留意赞婆,稍作抒发然后便接着说道:“因此接下来凡所议论交涉,蕃客大不必误解是我私情使然,唯是国务必须,不容损改。”
说话间,他便拿起案头上一份文书,略作展阅然后又抬头望向赞婆说道:“此前所论商贸,不乏商货涉及逐年累给,此前并无疑虑,但如今则要问上一句,大唐自然有货可供,但你方能否恪守约定?当中一桩,积石山北矿物所出,三年之内俱直输九曲,能不能做得到?”
讲到这里,张仁愿便抬头望向悬挂在堂中的地图,视线落点正在积石山北麓的积鱼城。而赞婆也抬眼望向那里,视线所见,那里正有墨黑的标签迥异于伏俟城周边的红色,正代表着积鱼城已经被赞普的王师所占有。
“这、这……国中情势或有变故,但并不会影响到两处商贸。况且今次交割商货,我方也是货量给足,即便、即便是来年有所变化,毕竟今次大唐并无损失……”
赞婆沉默片刻后,才开口用略显干涉的语调说道。
“大国长谋,岂容朝夕变故!况朝廷量入度出,生民经治产业,俱有规有计,才能不失条理。你方并不能保证,商贸又如何维持?”
赞婆的这一苍白解释,张仁愿自然无法接受,闻言后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