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有些重,沉默片刻后才又微笑道:“我说这话,也不是见怪新妇包庇,只是担心那小子不能知耻见勇,常年荫缩在妇人庇护中安享虚荣,辜负了幼娘你一番守望关照。夫婿不器,诸情求告母家,人情冷暖,我是深知这当中的苦楚,所以也不想新妇步我后尘。”
“龙凤各有种,新妇肖阿姑。莫说夫郎眼下还不失上进的心意,就算来年要凭我谋取荣途,命是如此,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所以也盼阿姑能将德行作宝,传教后继。我兄国运久享,我也不会陡失势力依傍,此生不患富贵,只盼能将家传的德性妇功教给后人!”
说完这话后,李幼娘敲敲车窗,并又说道:“前方停车吧,陡感体中不适,不能再陪送阿姑,转天有好,再登第问候。”
等到李幼娘下了马车,同自家府员一起离开,独坐车中的太平公主脸色青白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陡地长叹一声道:“不盲不聋,不做姑舅,今日才知豪权难事啊!”
曾几何时,她在夫家也是长相跋扈、打横来走,完全不会在意公婆妯娌的感受,并自信的以为自己绝对不会遭受这样的刁难,却没想到报应转头到来,也大感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被自家新妇甩脸子丢在半道上,太平公主心情自然谈不上好,当家奴入前来问今夜要宿何处时,想了想后太平公主便吩咐道:“去隆庆坊别业。”
隆庆坊作为长安城中屈指可数的豪贵坊曲,坊中宅邸引得时流争抢,太平公主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热闹。虽然说如今圣人对她不够关照,但也只是相对往年的煊赫而言。跟世道其他人物相比,她作为唐家大长公主,还是有着极大的特权,想要谋取一座坊邸只是一句话的事,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求告无门。
太平公主本性便不甘寂寞,在隆庆坊设置别业后,也常与坊中住户联谊宴乐,自然就注意到了不合群的三原县子李潼府邸,着人留意查探一番。
对于其他人而言的秘辛人事,对太平公主来说自然不是什么秘密,稍作留心,便发现了这座府邸的真相,惊讶之余也是不无欣喜,除了与上官婉儿有些许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自以为掌握到了圣人的秘密。
今夜她接连遭受人事扰怀,心情自是极差,往年还有近人乳母张夫人排忧安慰,可是随着张夫人被在东都收斩,她身边已经少有知己之人可以倾诉心事。入坊之后索性也不返回自家别业,而是直往所谓的三原李学士府邸而去。
这座别业,寻常白天里都不怎么接待宾客,到了夜里,门禁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