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钦陵之子有没有生命危险?”
大内外朝堂中,随着前往四方馆探视诊断吐蕃使者伤员的太医返回,李潼即刻便将太医令沈南璆召来,不无紧张的询问道。
“能见的外伤已经处理完毕,其人也已经醒来,但仍觉耳鸣眼昏,恐是内伤不浅……”
眼见圣人如此关注此事,沈南璆自然不敢怠慢,结合自己与几名太医的诊断结果,将钦陵之子弓仁的伤情详细介绍一番,末了不无忧虑的说道:“这些蕃人落手诚是歹毒,若有内痈致淤,恐怕性命难保。太医署多是教习讲师,施诊用药仍是尚药局技精。臣请……”
“凡所用医用药,一概给以方便,尽量保全此子安全。”
沈南璆一番病理分析,李潼听不太懂,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接着又不无郑重的说道:“若果真不治,尽量延命几日,情况转优还是转劣,随时来报。”
蕃人斗殴是死是伤,李潼倒不怎么在意,可如果钦陵的嫡长子被直接在长安街头打死了,这也实在是一桩不小的麻烦。无论事出原因是什么,不仅仅会直接影响到青海方面的局势,也会间接影响到与其他一些外蕃的关系。
大唐立国以来,外蕃君主豪酋子弟入宿求学情况常有,也不乏恶疾暴毙的情况发生,但直接被人打死的情况还是没有,虽然事情的起因是蕃人之间狗咬狗,但这起码也透露出长安城内治安状况堪忧,以及朝廷并没有妥善处理好蕃属之间的矛盾。
所以在打发走了沈南璆之后,李潼便又将相关负责人员召来,分别是掌管四方馆的中书通事舍人史思贞、万年县令苏约以及左金吾卫大将军陈铭贞。
三人入堂之后,眼见圣人神情严肃,心中也觉忐忑,入前作拜却不敢随便开口。
李潼首先看向史思贞并发问道:“先讲一讲事发原委。”
“臣谨遵上命,未敢让两路蕃使接触,出入皆有卫员配给……”
史思贞入前,小心翼翼的回答起来。四方馆主要负责接待并安排诸方蕃国贡使宾客,这些使者在长安的饮食起居包括日常活动都在四方馆的职责之内。发生这样的恶性事件,史思贞作为四方馆的主官,自然难辞其咎。
只不过这件事对史思贞来说也是一桩无妄之灾,且不说这两路蕃使本就矛盾深厚、随时就有激化的可能,史思贞对他们的安排还算是比较恰当的,起码住在四方馆的时候井水不犯河水、少有接触。
斗殴发生的地点也不在四方馆,而是在位于东市附近的常乐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