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话后再次忿声咆哮起来,只因语调沙哑,实在有欠威吓。
中年人同样也是一位长史,倒与天兵道大军没有直接的联系,乃是豫王府长史,名为唐奉一。
听到豫王斥声,唐奉一连忙跪地道:“事中从容则就于礼,事中困蹇则权于急。圣人之所荣衰,岂能道说为凭!殿下乃君父元息,绝不可折屈作礼,若诸军不能尽缟,则所参事诸员之罪!若家国痛失君主,则需群众被发跣足奉嗣继统,岂可独哀于素堂!”
说话间,他也不管豫王能够接受几分,再次疾声道:“请殿下即刻遣员招取诸军总管兵符,更以王府亲事令!既已罢免行军长史裴思谅,天兵道旧令即需尽废,诸军之内唯殿下教令是命!诸军总管俱以亲事府典军当直营事,军机先掌,再更以诸率府行事!今天兵道诸军机人事仍于朝中总领,若河南乱制入军移命,则殿下权势尽去……”
眼见唐奉一神情严肃、语调急促,李成器一时间也是有些发慌,并不无迟疑道:“我现在仍非元储,擅作僭越,几人能从?况今群众俱知,若再……”
“天中道崩,岂是常情!殿下若不雄鸣此际,更待何时?诸员争论不足为计,唯诸在营总管,可以暗告都畿秘诰入此,使诸将急奉殿下南归继统!但得军机不失,余者俱是后计,若军机不密、则后计俱无!”
唐奉一一边说着,一边行至案前,抬手将刚刚摆设起来的秘器文物扫落,并继续疾声道:“臣为执笔,请殿下持符降命。另臣此番出行单于道,已募几州酋首可以暂作城傍守护,大军短日即可南行定势!”
唐奉一还在伏案拟令,而他归城的这一幕也落在了一些时流眼中。就在州府左南仓城中,已有十几人围聚于室,一个个都面色忧重。
“前日敬晖于营中接见张嘉贞,张嘉贞何人,诸位想必已知。雍王于河东诸州所布人事,张嘉贞便是领衔。其人并无朝职,却能受敬晖接见,意味着什么,想也不必多说。”
一众坐席里率先发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名为崔挹,官职是随军的监察御史,新从汾州返回太原,将自己于汾州所见稍作讲述,然后便叹息道:“圣人既崩河南,雍王入朝掌国已是确凿无疑,诸位可以不必再存幻想。张嘉贞入说敬晖,若敬晖畏势倒戈,则天兵道归路已断……”
众人听到这话,也都暗叹一声,当中几人便下意识的望向席中一名老者。
老者名张循古,早在神都革命、雍王凶慑都畿的时候,张循古一家便与雍王积怨颇深,自身被流放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