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在殿中又留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叮嘱两家人于此尽兴。
但这就跟所有的领导都不具备的自知之明一样,身在禁宫之中,哪里敢放纵尽兴。不过既然女皇已经这么说了,两家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留在此处,好歹时间熬得长一点,以示不负君恩圣眷。
小娘子唐灵舒在席案下扯了扯李潼的衣袍,神情有些可怜,情绪也颇为低落:“妾刚才是不是应答失仪,害了郎君体面?”
李潼闻言后笑着拍拍她手背:“很不错,既是门私亲聚,虚礼在次,真情在先。我家娘子本就不擅矫隐,也就不需强作俗态。”
他这话也不是单纯的安慰,如果担心这娘子失礼,面圣之前肯定要仔细交代该要注意的事项。
但他奶奶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妖异没有见过,就连他自己都常有疲于应对的感觉,也不是这小娘子能够用心应付得过去的。
大概是他自己表现得太出色,所以他奶奶难免对他身边人要求更高。这小娘子再怎么强作姿态,也难达到他奶奶的标准,倒不如简单的真情流露,反而能给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众人还在殿中耐着性子磨时间,又有宫中女官趋行入内,道是女皇要接见李潼。于是李潼告罪一声,便起身出殿。
禁中亿岁殿里,武则天已经换了一身便于起居的常服,显得更随和,眼见李潼行入见礼,便笑道:“你兄弟性格品质有差,本以为私趣也该随性情分优劣。但方才所见,这一点你倒是不如你的兄长啊。”
李潼闻言后心中苦笑,你犯得着没完没了、还专程把我唤来贬我家娘子吗?
但他还是认真回答道:“二兄生来富贵命格,日常或是不能检点笃守,但本质也是推尚端庄。臣心计长求缜密,在庭在外都恐失人望,帷私闲在之际,倒是喜欢轻松散漫一些。”
武则天听到这话,倒是不乏认同的点点头:“端庄谨慎是教养,悠闲安逸是本性。张弛有度,这是能得长久的道理。”
李潼见此神情言语,心中顿生古怪之感,你什么意思?我家娘子只是礼教欠缺了一些,但却不失天真可爱,长得还漂亮,跟你大宝贝儿薛怀义能一样!
顿了一顿之后,武则天又继续问道:“杨相公病情如何了?”
李潼听到这问题便打起精神,将杨执柔的病情稍作交代。
“唉,他年数不算极高,却憾缺苍天眷顾,要受这样的病苦折磨。也是外家你的长辈,既然坊居比邻,常作走访勤问,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