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处境如何,而是少王如今的行事风格大有改变。随着资望拔高,少王已经不再像此前那样谨小慎微、谋而后动,大节上或还有所瞻望,但小事上似乎渐渐失了分寸。
这才是最让刘幽求担心的事情,时下神都局势波诡云谲,大势所在虽然已经可作窥望,但这过程当中的诡变仍是莫测。
这当中一个最显著的例子,当金吾卫兵围履信坊时,忧患近在身畔,少王却能不为外情所迷,笃静自守,这才免于行差踏错。那时候刘幽求便得少王任重,每一个登门的宾客都权衡再三才能决定要不要予以接待,虽然门庭冷清,但却让人感觉踏实。
可是现在府中集宴动辄百数人众,再没了此前谨慎择选的小心。且少王本身也是才情挥洒,赏赠滥施,说得好听一点叫做礼贤下士,若往险恶处去想,则就不得不让人忧怅难释,不知祸出何门。
抛开自身的前程思量,刘幽求也是真的为少王担心,因此这些想法也都积存在心许久,只是担心会被少王误作自己是心存怨念才故作危言。
昨夜所见礼堂珠玉陈设、群情激涌,刘幽求受不了那种气氛才早早离席,然后便是整夜无眠,到了早上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少王对自己看法如何,他作为府中老人,该做的劝谏还是要表达出来。
如果少王真的只是固执旧态,认为自己是为自身前程抱屈而疏远他,但他也算是尽了自己身为府员的责任,就此一别两宽也问心无愧,起码是回报了少王微时对他的赏识。
且不说刘幽求心里权衡多少,李潼听到他这一番劝告话语,心情不乏欢畅,眉眼也舒展开来,坐在席中笑语道:“人生在世,何者可贵?饥时酸酱两瓮,寒时麻衫一领,不为物珍,只是应时所需。人之异于禽兽,在于故情两知。长史与我,相守微时,困顿之际相携并进,荣宠之时肯赠危言,情义如此,让我怎能不念念不忘!”
听到少王这么说,刘幽求唇角翕动起来,翻身跪地颤声道:“卑职怎敢自许情义!旧时困在畿内,昼夜两餐不能周全,潦草果腹不知明日就食何处,幸受大王拔选赏用,才能得享衣食安居。大王不以卑鄙见弃,卑职唯此一身捐献,薄才强逞,妄为大王筹划,擅作危言警事,不敢自夸周全,只盼能久事大王……”
“长史心意,不必细表,在此一心。”
李潼从席上站起来将刘幽求扶起,并把臂将他送回席中,然后才叹息一声:“富贵若不为我所专,则只是浮云,西天晚霞纵气象万千,所美不过一瞬。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