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于后。 行出王府之后,李潼便往自己的河东王邸行去,入坊至今,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家庭院是个什么样子。 跨入家门,迎面所见又有内仪门,两侧各立几名仗身护卫,虽无弓刀武装,但各持粗木硬杖,再搭配魁梧身形,很是威武。 仪门后有一片空庭天井,两株粗大的槐树分立左右,并有围栏廊道曲通前厅,前厅也是东西朝向,知客迎宾的地方,或是主人来不及召见,都要在此等候。 穿过前厅,眼前又是豁然开朗,中堂、后进并左右厢室都转成了南北朝向。 对于这个有些别扭的家邸布局,李潼也有一些好奇,转头便问坊正田大生:“此处家邸,原是何家院落?” 田大生连忙恭声道:“旧为江安王邸,垂拱旧年,收为官中……” 李潼听到这话,便微微颔首,心有了然。江王李元祥,谥号为安,是唐高祖李渊的儿子。去年李唐宗室,被抄家身死无数。他奶奶这个当家人,倒是很会资产重组,家业重新分配。 高宗一朝,对外征讨,对内则营造东都,耗费不可谓不巨,贞观年间家底差不多挥霍殆尽。关中每有歉收,他爷爷李治都要屁颠屁颠到洛阳来,有时候走得慢了,随行队伍都能饿死许多人,可见财政也是窘迫到一定程度。 好死不死,李治接下来又把国家交给一个败家娘们儿。李潼严重怀疑,他奶奶狂虐宗室和大臣们,除了打击政敌之外,怕也不排除穷得眼发绿。百姓抄家千户,收入也比不上按住宗王穷索一家啊。 隋唐立国,都面对一个关陇勋贵集团的限制问题,二圣时期许多国策与隋炀帝也颇有类似。对外攻伐缓解国内矛盾,在内则再营新都,转移政治中心。 李治接班的家底较之隋炀帝薄弱得多,硬指标的户口不过三百多万户,一直到了武周神龙年间才又涨到六百余万户。 李潼眼下也没混到需要考虑社稷前程那一步,他头疼的还是这个禁卫郭达所衍生出来的问题。仗义每多屠狗辈,对于这个田大生表现出来的情操,他还是比较佩服的,可问题是,你们折腾我干啥? 就连薛怀义那种脑子,都知道禁卫将领是借他搭桥,不敢轻涉其中。那郭达心心念念为父报仇,包括眼前的田大生,可现在光一个丘神勣就把李潼搞得焦头烂额,他是多闲得慌,还要去惹周兴? 此前那郭达自陈其父交游广阔,黑白通吃,李潼还没啥感觉。可是现在他刚刚出阁,人就已经来到府上,这种沉淀于市井底层的渗透力,也实在是令李潼大感咂舌。 那个郭达,一个罪户刑徒,居然一翻身成了北衙禁卫精锐的百骑,由此可见这张关系网之强悍。 侠以武犯禁,凭心而论,李潼觉得那个郭达的父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