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那意味深刻的眷顾以及身在大内这一特殊场景,可以暂时不必忌讳得罪武家。但非要跳到在人家眼皮底下搞小动作,那就是找死了。 不能前往玄武城,于是李潼便悲催的发现,他仍然还是只能往内教坊去混日子,甚至内文学馆都不宜多去。因为内文学馆太靠近南衙,右卫武攸暨就活动在这片区域。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李潼不乏气苦,觉得整个世道都在刁难他。在外有左金吾卫丘神勣虎视眈眈,在内有武家兄弟围追堵截,他这是能量不大、仇人不少,而且还都是掌兵大将,以至于他危机感空前爆棚,只觉得人身安全都全无保障。 活动范围被锁死、不能扩大,又不愿在仁智院待着浪费光阴,他奶奶还忙着谋朝篡位、没空搭理他,李潼也只能臊眉耷眼继续往内教坊去,继续帮薛怀义编他的《莲生》大曲。 考虑到自己这四面楚歌的处境,在前往内教坊去的时候,李潼也是学他姑姑前呼后拥的仪仗。 大酺刷出存在感后,尚宫局与司宫台对三王也不敢再小觑,诸导引、掌扇、步帐人员一应配给,以他一品郡王的身份,前呼后拥二三十人不算逾礼。再加上李光顺和李守礼同行,前前后后四五十个随从人员。 当然,李潼也不奢望这些宫婢、宦者们就能保他周全,无非前前后后多安排一些目击证人,让他后姑父武攸暨不敢借着职务之便对他动手动脚。 这礼后第一次出行,那金龟符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不必再折转道途,路程大大缩短,前往内教坊只用了半个多时辰。 一众人浩浩荡荡抵达,早有内教坊诸直事人员长立坊外迎接等候,与年前第一次来内教坊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语。 “得健足奔走来告,坊中奴等满怀欢欣,都渴大王训教日久……” 宦官杨绪趋行上前,未及顿足已经扑拜在地,更是膝行上前捧住李潼两脚靴子以额头相抵。 李潼被杨绪这过分的热情与卑微搞得很是不自在,正待抽足挣脱,坊中其他管事又都纷纷上前见拜,一阵人声杂乱,久久不息。 李守礼这会儿得意洋洋,念及前后迥然不同的待遇,哈哈笑道:“你们这些坊吏短视,旧来我兄弟出入,只作无物,却不想后来非我兄弟勤策,哪有后来夸美余事……” 此言一出,在场诸众俱都神色讪讪。李潼则没好气瞪了李守礼一眼,这种想法放在心里美一美就好了,说出来都不够丢人的。他们兄弟好歹王爵在身,在内教坊再怎么抖,那也是威风有限。 但也不得不说,内教坊诸众这一份过分热情,除了窥望圣意恩眷之外,对永安王也真是由衷佩服。 武德年间,内教坊初设还是按习雅乐庄重之地,但后来随着俚俗浸染,定位越来越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