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薛怀义胡扯这会儿,李潼心中也是权衡诸多。 他首先需要确定的是一件事,薛怀义是个怎样的性格并不重要,这和尚本身就谈不上有什么独立的人格,仅仅只是武则天的附庸而已。 换言之,李潼也根本就不指望能够忽悠住薛怀义而谋求什么利好。特别在当下这一阶段,薛怀义某种程度上就等同于武则天。 比如就眼下而言,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薛怀义之所以来仁智院,大概率是为了躲避太平公主的求救。薛家对这个野药贩子出身的干亲戚不可谓不仁至义尽,把你名字都写到族谱上了,还要怎么做? 结果真遇到难关要帮忙,薛怀义屁都不敢放一个。真要超出武则天意愿的请求,这家伙毛都指望不上。 他虽然脑洞大开,担心死后到了黄泉会被李家祖宗们收拾,但李潼也休想以此就摆弄他。 且不说这本来就是穷极无聊的内心加戏,退一步讲,县官不如现管,最起码在死之前,他还得在武则天面前讨生活。李潼真敢那么做,老小子嘴皮子一松被他奶奶知道了,说不定李潼先一步赶去黄泉跟祖宗们加深感情。 但这件事也不能说就全无意义,最起码有了薛怀义这层关系,他与武则天得以对话的距离得到前所未有的拉近。眼下需要考虑的,还是先哄住薛怀义,维持这一层关系。基于这一点能做什么,还得继续试探。 “我虽然马齿犹短,但也几经濒危。能告薛师者,无非病夫俗谈,唯望生,不望死,长生久视,人之大欲,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薛怀义听到这话,又是撇嘴哂笑:“不过是庸夫杂言,何须你来道我。长生自是生人大乐,几人又能达成?多想费神,无用身后。” “斗胆稍作细辩,薛师所言长生,与守义所言终究还是不同。薛师春秋富足,荣禄满享,体格精壮,本无掐指待死之患,偶思长生,无非闲来故事。” 李潼叹息作自怜状:“至于守义,又与薛师不同,久病之身,纤弱之质,风大则折,劳久则伤。长生于我,是溺者浮木,渴者甘霖,苦盼得此,讳于言死,不是闲说。” 你这榆木疙瘩,要我怎么说?你这年轻力壮的感受不深刻,有人需求很急啊!炼丹去,献药去,喂死你那老姘头。 不过这想法,也只是存在心底一个美好愿望。武则天初期虽然崇佛,但当真的完成革命,且权位渐固后,位置不同了,想法与做法自然也就发生了变化。 像是眼下召集和尚们,让薛怀义主持修编《大云经神皇授记义疏》。但是到了699年的圣历年间,又创建控鹤监,着令二张兄弟组织学士们修《三教珠英》,要让儒释道三教得以融合。 没办法,和尚们念经吃斋还可以。但治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