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算想插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居然罕见的察觉到天色不早,便抬手拉拉李潼衣袖,低语道:“巽奴,不早了,晚归娘娘怕是要问。” 李潼这会儿才发现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后,他们从内文学馆过来内教坊要用半个多时辰,回去仁智院又是大半个时辰。没办法,家院实在太大了。冬日本就天短,算算时间,现在走紧赶慢赶也得傍晚临黑才能到家。 一想到太平公主夫家祸事,李潼也知眼下不是与这个姑姑认真培养感情的好时机,于是便与李守礼一同起身拱手告辞。 “天日尚早,何必急归。久不见面难免情疏,三郎你风采才趣可夸,正要再问是否还有别作,安坐畅谈,稍后我自送你兄弟归苑,并问候嫂子。” 太平公主的确是很欣赏这个才貌俱佳的侄子,这也难怪,她与夫家一众人都有隔阂,母家这边又被她母亲闹得鸡飞狗跳,四兄李旦那里太敏感不好常走动,并又不喜武家那一群鹊幸之徒,已经很久没有与亲人欢聚。 算来算去,这守义真是她亲戚中难得让她感兴趣的人。 “倦鸟投巢,孺慕难舍。何况姑母长辈,怎敢讨步相扰。亲长疏立,幼弱无凭,守义也想久侍邀宠,来日必恭谨求见,还望姑母勿厌。” 李潼又长拜说道,言语中留下一个日后拜访的小扣。 太平公主听到这话,眉眼跳动,似有感慨道:“亲眷深深,真是不错,嫂子教成你们如此,可见辛苦,也足慰亡人。罢了,今日到此为止,我也念起阁内还有小儿待我。你家表弟尚在襁褓,吵闹得很,我也是趁他睡去,偷闲一乐。” “是了,三郎异日来访,我来给你介绍表弟表妹,让他们见识我家儿郎卓越风姿,知有佳人可追。我是住在苑中……罢了,近日也是思家,来日我请你过府,并见一见你家姑婿,他也是雅好诸家俊彦从游,三郎你必能予他几分惊喜!” 说话间,太平公主也站了起来,与李潼等摆手作别,先行离去,那种坐言起行的洒脱,倒是颇类其母作风。 只是听到她那临别所言,李潼心中又是一叹,他是没有机会与驸马薛绍见上一面了,算算时间,只怕就连太平公主自己都难再见夫婿。 眼望着太平公主一行浩浩荡荡离开,李守礼目露沉吟思索状,倒是显得眼神有几分深邃,又过了片刻,正当李潼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话时,却听他问道:“巽奴,咱们还有姑母?” 李潼听到这话,抬手一拍这小子肩膀,这一天天想啥呢! “面子亲戚,闲人一个。” 李潼也不觉得与太平公主偶遇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禁中数年缘悭一面,可想而知亲谊有多寡淡。 就算是他奶奶刻意隔绝,太平公主若真对她二兄一家有记挂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