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斛律光递来一个酒袋。
周围几个副将急忙想要阻拦,段韶笑了笑,直接接起对方的酒袋,对嘴就大吃了几口。
“嘶,好辣的酒”
段韶吃不惯,捂着嘴,又将酒袋丢给了斛律光。
斛律光笑了笑,随即大口吃了起来。
“大司马,今日前来迎接陛下,怎么你看起来这般忧愁呢?”
段韶眯起了双眼,“斛律将军早早准备好了往后的道路,怎么会理解我的心情呢?”
“司马是担心刘桃子谋反?”
“担心??”
“他已经谋反了。”
“怎么会呢?”
“清查各地的奸贼,安排贤明的人去治理,这不是很好吗?我听人说,他安排了十位刺史,这十人都是治理地方极为出色的能人,看来河水以北,往后是要大治啊!”
段韶毫不迟疑的说道:“私设州郡,改变原先的划分,安排刺史,调令官员,甚至连制度都跟过去不同了。”
“这是建制,这是称帝之后才能做的事情。”
“刘桃子虽然没有称帝谋反,可他所做的事情,已经是谋反成功后才做的事情了!”
“明月是来劝我投降的吗?!”
段韶此刻怒目圆睁,再也没有过去那种随和儒雅,浑浑噩噩的老好人模样,气势大涨,斛律光在他面前都有些黯然失色。
斛律光再次瞥向了远处。
“我是个粗人,不懂政务,仅仅知道战事而已。”
“按着庙堂的命令,我们无法击败伪周,可按着刘桃子那边的计策,却能一路逼近敌人的腹地。”
“天命更易。”
段韶一直都觉得,斛律光是跟自己一样的忠臣,都是可以为了国事而死的人。
在过去,斛律光也从未明确的表达过自己的立场,这是他第一次透露出对庙堂的失望,以及自己立场的变化。
段韶很是不解,“明月,你家几代都深受皇家恩德。”
“你向来以忠义自诩,到头来,莫非就是这么一个忠义吗?”
“皇家恩德?”
斛律光看向了段韶,缓缓说道:“我家自从我太祖高祖开始,就是敕勒人的首领了,代代以勇武而著称。”
“到我父亲开始,为社稷效力,战功赫赫,所得官爵和地位,哪个不是以刀兵拼杀出来的?等到年迈,我父亲却还要被皇帝羞辱,用长矛来刺他,这就是恩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