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眼,幽怨说道:“比死还难?”
一夜无话,各自沉默压抑,对过往做告别,于是清晨醒来时,二人精神都不是太好,尤其禇由贤顶着两个极深的黑眼圈,看着颇为喜感,又透着股丧气的味道。
“是喜丧。”禇由贤自我安慰道。
在神殿执事的引领下,二人离开天谕院,顺着石阶向桃山上走去,青翠的山坡上落着桃花。积着前些天落下的雪,看着很是清净美丽,青石阶被露水打湿,颜色显得有些深,在香雪里愈发醒目。
没有走多长时间,峰顶那座白色的神殿便撞进了他们的眼眸,晨光洒落在彼处,圣洁光明,自有神圣气息播散。
禇由贤和陈七对视一眼,忽然一转身体。向着崖坪上某处跑去!
靴底踩着坚硬的石阶。呼吸急促地像是山风,他们根本没有理会神殿执事惊慌的呼喊,完全无视那些追过来的神殿骑兵,甩着胳膊。张着嘴巴。向着崖坪深处拼命地奔跑。
真的是一路狂奔。燃烧生命的狂奔,已经做好去死的准备的两个人,在这个清晨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就像是两只夺路而逃的兔子,在草丛间穿行,嗖嗖的连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神殿方面的反应有些慢,直到他们跑到了崖坪中段,执事和骑兵才追到,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不敢再向前一步。
赵南海从桃山峰顶飘然而至,看着崖坪上那两道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情却有些怪异。
如果崖坪尽头石屋里的那人不想见,那么这两名唐人不要用燃烧生命,就算真的燃烧起来,也不可能跑到这里。
他为什么想见?
跑到崖坪尽头那几间石屋前,禇由贤和陈七气喘吁吁,扶着腰,险些直不起身来,觉得肺仿佛快要炸开。
神殿方面或者是因为畏怯,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没有派人追到这里,这其实是他们事先推算的结果,所以并不意外。
石屋里的那人果然愿意见自己,因为即便是他,也很想知道宁缺要说些什么,禇由贤擦着额上的汗,有些得意地想着。
一声轻响,石屋的门被推开,一名中年道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中年道人穿着身普通道袍,形容也极普通,无论形容还是气息,都找不到任何突出的地方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名道人都不应该、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但他偏偏普通了一辈子,这很不普通。
禇由贤知道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的神情依然恭顺到了极点,整理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