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御书房点头致意,然后才出宫。
过了很长时间。御书房的门缓缓开启,宁缺在宫女端着的铜水盆里净了净手,道了声谢,取起门旁的雨伞,走进了春雨中。
此时的春雨已经不再有星点寒意,只是一味的缠绵。而且今天的雨特别小,不需要撑伞,走在湿漉的街上,别有一番意味。
宁缺现在无法出城,便习惯用双脚踏遍这座城,他去了老笔斋,发现院墙修好了,但那只老猫却不知去了何处,然后他回到了雁鸣湖畔的宅院,看着湖畔的细柳和承着露珠的荷叶,像往ri一样沉默不语很长时间。
大师兄在皇宫,二师兄守书院,三师姐飘然离去,黄杨大师被观主重伤之后一直没有痊愈,前ri离开了长安城,他说想再去悬空寺一趟,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参佛,而是要去问那些佛宗弟子一些,解决自已心中的一些疑问。
很多人死去或者离开,总有人牵挂或是眷恋,然而就像宁缺曾经想到过的那样,除了老笔斋的猫和雁鸣湖里的荷花,没有多少人还记得桑桑。
黄头发的桑桑,黑黑的桑桑,勤快的桑桑,夏天可以抱着的桑桑,其貌不扬的桑桑,都是容易被人遗忘的桑桑,她太不起眼,无论她是冥王的女儿还是光明的传人或者是昊天的分身,消失了便这样消失了。
婢女送来一封信,宁缺撕开信封看了看,发现是书信局的回执,里面夹着一张被打回来的银票。他看着那张银票,想起很多事情,闭上眼睛,又想起很多事情,他愈发觉得自已真的很像长安城里的一个囚徒,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想了很长时间,终于走出了院子,看着黑色马车前那名车夫说道:“要你给我当车夫,怎么看都有些委屈。”
那名车夫便是王景略。
许世大将军战死后,他星夜兼程赶回长安报信,然后便一直留在军部,不知为何,现在却成了宁缺的车夫。
王景略漠然说道:“只要你能完成承诺,我做什么都行。”
宁缺说道:“一定能。”
王景略问道:“去哪儿?”
宁缺说道:“南城门。”
黑色马车行走在春雨里的街巷上,悄然无声。
不多时,便来到了南城门。
马车在城门洞里停了很长时间,车壁上的雨水渐渐干了,始终没有动静,不知道车里的人究竟是想进城还是想出城。
城门司的士兵和四周的摊贩,现在都认识这辆黑色马车,因为最近这些天,这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