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鸡都还没有叫,桑桑悄悄爬起chuáng,套上那件略显宽大的shi女服,穿上已经有些显旧的小棉鞋,推门走出卧室来到天井里。
她把井沿上的残雪抹掉,开始打水填满灶房里的水缸,把前天劈好的柴整整齐齐码到墙角下,然后她拿起扫帚走到前铺,把地面扫的干干净净,接着开始抹桌子,收拾桌上那些散乱的笔墨纸砚,蹲在铺门边仔细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都是她平时每天都做的事情,只不过今天做的更加专注认真,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好,东边的天空已经隐隐透出几抹晨光,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走出老笔斋去巷口买了两碗酸辣面片汤。
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吃完属于自己的酸辣面片汤,然后把属于自己的碗洗干净,桑桑走回卧室开始收拾属于自己的衣物,她从chuáng下取出那个匣子,把里面厚厚的银票分成完全相同的两叠,把她认为属于自己的那叠揣进怀里。
她走到炕边,看着依旧在酣睡的宁缺,细细的眉头缓缓蹩起,她就保持着皱眉的姿式认真地看了他很长时间,然后背起行囊离开,没有任何犹豫的神情。
老笔斋的铺门开了。
老笔斋的铺门关了。
因为前些天她修理过的关系,铺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背着行囊,就这样沉默地离开,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与晨光相汇的临四十七巷,再也未曾出现,仿佛如同她以前根本就未曾来过一般。
晨光中的大学士府一片安静,深色厚重的大门紧闭,府门外扫地的仆役刻意控制着条帚与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府内的那些参天冬树沉默无言。
桑桑背着行囊走到学士府门前,与那名面lu警惕之色的彳卜役说了几句话,然后不再理会他,皱着眉头走到紧闭的大门前开始敲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情绪不大好的缘故,她的小拳头里竟是蕴藏着很大的力量,落在厚重的学士府大门上,发出咚咚的沉闷巨响,听上去就像激最的战鼓。
如战鼓般的叩门声顿时惊醒学士府里的人们,门后隐约传来喝骂和不悦的询问声,那名在府外扫地的彳卜役吓的半死,快步跑到桑桑身后,准备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丫头赶走,然而便在此时门开了。
“二管家,我真没想到这野丫头胆子这么大。”彳卜役哭丧着脸说道。
睡眼惺松的二管家揉了揉眼睛,满脸不悦地看着身前那名小shi女,挥了挥手准备命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