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一句话,一位军部大佬便被分配苦乡,而且极有可能终生不能回还中枢,处置不可谓不狠,殿上群臣愈发惶恐,倒是中都护本人听闻颈上头颅还在,毫不犹豫重重叩了两个头,连连谢恩不已。
皇帝陛下今日连骂数十句白痴,有些疲惫,看着这些不敢还嘴的大臣,也觉得有些厌倦,自李渔手中接过一盏茶饮了两口,挥手示意。
林公公自御榻侧方闪身而出,枯瘦的双手缓缓拉开明黄色的圣旨,面无表情念道:“天启十三年着户部尚书邢成瑜归府静心反省三月,朕等你的辩罪奏章。”
所谓辩罪奏章只是个说法,陛下这是给朝中大臣颜面,让他自己主动请辞返乡,邢成瑜叩首以应,想着自己的宦海生涯竟然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因为长安城里一个黑帮而中断,撑着身体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随着林公公面无表情宣读圣旨,一位侍郎下狱,户部清运司库房从上到下进行了一次清洗,长安府数名官员被就地免职,京兆尹大人神情黯淡地被逐至天水围,黄门侍郎交由有司审理相涉罪状,而军部遭受的打击则是最为沉重夏侯大将愤怒来信,要求军部向他解释,为什么他得力的校属卓尔会被军部谋杀于是皇帝陛下斩了军部七个人头向那位远在边疆的重将解释,又或者说是向朝小树做了解释。
在宣读圣旨,贬杀涉案官员的过程中,无论那些官员或叩首出血,或大声喊冤,或感激涕零,皇帝陛下始终沉默一言不发,只是当吏部尚书征询京兆尹替代人选意见时,他蹙着眉头想起了一个名字。
“长安府司法参军那个谁谁谁叫上官的?”
“上官羽扬。”吏部尚书说道,他看了一眼陛下神色,猜忖着他的心意,轻咳两声后继续说道:“该官员考评颇佳,早年前也是正经科举出身,只是因为容颜实在有碍观瞻,所以”
“朕要的是治民之官,又不是挑选美人。”皇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那就是这个人了。”
议政殿里臣子或逐或退,渐渐只剩下了几个最重要的人物。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像石像般安静坐在椅中的亲王,终于再也无法安坐,从椅上站起走到御榻之前,掀起王袍前襟,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大唐皇室或者说当今这位皇帝陛下向来极为重视家庭亲情,皇宫之中少见史书上那些倾轧争夺,对于亲王这位唯一的兄弟,皇帝陛下更是信任有加,在臣子面前绝不会落他面子,但亲王知道所谓面子都是自己争取回来的,今日自己如果还要面子,那么他的皇兄便会非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