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安也的确有备而来。
不管提的问题有多刁钻多少陷阱,他始终能轻描淡写地跳过去,直指核心。
他为了赚钱,为了厂子壮大,为了给村民解决就业难题,为了大家共同发展。
他并不是为了他个人享受,甚至他的房子还是最后才建的。
有错吗?当然有。
但错不至死。
看着陆怀安对答如流,郭鸣心里着实替他捏了把冷汗。
这可是以一敌十啊!
而且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精英中的精英。
终于,众人的问题问完了。
陆怀安也精神一震,熬过最艰难的时刻,等来了他陈述的最佳时机。
“非常遗憾,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陆怀安站着讲话,神情镇定。
他从自己初期创业开始,说到自己犯错的地方:“当然,我认为自己做错了,我不是不认错,而是我认为,有些事,终究还是得有人去做。”
众人一凛,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承认自己的错。
然后就听得陆怀安平静地道:“前几年,有十八个人,他们做过一件当时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分田到户。”
在场的都是体制内的,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对,凤阳县的事。”陆怀安笑了笑。
十八个人,在七八年,一个低矮残破的茅屋里,他们签下一份包干保证书。
一、分田到户;
二、不再伸手向国家要钱要粮;
三、如果干部坐牢,社员保证把他们的小孩养活到18岁。
“他们这样的行为,在当时被查出来,不止村民,干部也要坐牢甚至可能枪毙的。”陆怀安声音陡然一转,语气变得凝重:“在当时的情况下,这绝对是错的,但在历史进程上,他们错了吗?”
如今全国都已经推行分田到户,八零年便开始推行农村改革。
这已经足够说明,当时错了的事情,对现在,对未来,都是一个绝对正确的壮举。
“他们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样的决断,我为什么不能?”
有人抬眸,冷静地看着他:“所以你是觉得,自己是在做和凤阳十八士一样的壮举?”
“对。”陆怀安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城市经济体制改革的实验是从扩大企业自主权入手的,这是前年就有的指示,我正是按照这个指示行动的,我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