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宝藏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大渡河最后一战前,有人推测石达开命人带着大批黄金向北去,直达敦煌大漠,埋藏于鸣沙山的某处。敦煌的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南枕气势雄伟的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罗布泊,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该种理论的推测依据是天京事变前,石达开曾派专人远赴甘肃、青海、新疆,绘制了以上三地的详细地图,并带了近百名向导回京。而且,他对敦煌莫高窟壁画中的‘飞天’形象异常着迷,曾命后宫妃子们用金线刺绣了几百幅‘飞天’战袍,赏赐给麾下战将。第二种推测,石达开则是命令一队轻骑,协同麾下女兵营,一起护送几名身怀六甲的宠妃西去,远离战区,目标直指喜马拉雅山脉和大山南边的尼泊尔。这种推测的主要证据是,该队轻骑全都是来自尼泊尔的廓尔喀人,精通汉语、藏语、尼泊尔语,也是石达开特别招募组成的。所有史学家们都很清楚,以石达开的雄才大略,永远都不会事急抱佛脚,而是未雨绸缪、决胜千里。甚至可以猜测,大渡河穷途末路一战,只不过是石达开掩盖真实目的的障眼法,用他的死,令大清追击者放心……”
方晴讲述的这些历史非常复杂,是经过了野史、正史的交互印证,再经过不同版本史书的横向联想,由无数蛛丝马迹中辨析出有用线索,最终拨云见日般得出结论,鞭辟入里,严谨客观。
丁峻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方晴讲解历史时的样子,她是那么专注,目光笃定,眼神自信,带着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豪气。她那样的女孩子,不属于局促做作、朝九晚五的城市,也不属于霓裳艳影、酒色暧昧的名媛舞台,而是属于自由天空的无极限世界。以她的渊博学识与探索精神,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
方晴终于意识到丁峻正在深深地凝视自己,忽然羞涩一笑,抿着嘴唇问:“说了这么多,你不会笑我卖弄知识吧?”
丁峻摇摇头,不接这个话茬,而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其实,关于石达开的死也存着巨大争议,毕竟那种不战而降、束手赴死的行径根本不符合翼王本色。按当时的两军兵力估算,太平天国义军无论是向南突围还是择机渡江,都有五成机会遁出包围圈,绝对不至于做乌江自刎的霸王项羽。”
方晴微笑着吟哦:“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易安居士这首《夏日绝句》称得上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知音之诗,可惜,历史永远不会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者唱赞歌,只肯为成功上位者锦上添花。历史学家常常将石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