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乡试最难,可在北直隶应考,录取比例加大,本就已经占了好处;加上这样的“预备”,不出意外的话,一个举人应该是稳稳的。
沈瑞本是这样想的,虽说这个月越发用功,可心里的把握也越来越大,不过现下却恍惚起来。
这几个月他专心备考,在上房的日子有限,与沈沧接触的并不多;可仔细回想,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可循
屋子里幽暗下来,春燕进来点灯。
沈瑞抬起头,看了春燕一眼道:“我记得你爹是老爷身边的长随?侍候老爷出门的?”
“是呢。早先是二管家随老爷听用,前几年大管家有了春秋,老爷就留二管家在家里协理,就将婢子的老爹提了上去”春燕脆生生地回道。
“你一会儿就家去一趟,问问你爹,老爷这几月身子如何?告诉他,要是敢编瞎话哄我,自己掂量掂量后果”沈瑞全无平日和气,面如寒冰。
春燕心下一颤,忙屈膝道:“奴婢爹定是不敢的”
“不敢就好你留心些,要是被人瞧见,自己寻个由子。”沈瑞道。
“是。”春燕小声应了。
就听院子里有动静,没一会儿柳芽抱着蓑衣、木屐进来,道:“二哥,太太打发人来请了”
外头红云在张伞等着,沈瑞换上蓑衣,从书房出来。
暮色朦胧中,沈瑞不由地打量红云。
红云圆脸、爱笑,是个性子讨喜的婢子。如今却是多了几分稳重,虽说并不唐突,可要是留心,就能发现与素日不同。
红云见沈瑞出来,要上前举伞,沈瑞摇摇手道:“我自己来。”说话之间,从柳芽手中接了一把伞,打开来,就往正院去。
红云见状,赶紧跟上。
沈瑞走的不快不慢,红云就距离三步远在后头跟着。
出了九如居,沈瑞随口问道:“老爷的病如何了?”
“回二哥的话,老爷的病”红云随口打着,说到一半,反应过来,变了脸色,强笑道:“老爷不过是犯了咳,哪里有什么病?”
沈瑞已经止了步,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红云。
伞外,雨势渐大,秋风起,吹得油纸伞“哗哗”作响。
红云站在那里,额头却渗出汗来,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这般反应,哪里还需问?
沈瑞的眼眸幽暗,心里如烈火焚烧似的难熬。
虽说早就在沈沧身子不好,可事到临头,沈瑞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