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心里就不乐意。一个是手足五十年的同胞兄弟,一个是相处不过三年的嗣子,自然是前面重过后面的
看来还是要私下提点沈瑞,即便对二老爷有所不满,也不要在老爷跟前露出行迹来,否则嗣父子生了嫌隙,反而不美。
徐氏这样想着,已经有了计较。
结缡大半辈子,沈沧如何能看不出老妻心中不满。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晓得老二也多有错处,可正如夫人所说,他也五十的人家宅不安,孤零零一个人在外头,如今心灰意冷,连后事都提了,我心里实是难受太爷与老太太去的早,我在这世上也不过就这几个亲人,就算他错的再多,旁人能指责他,我却不能说什么。长兄为父,我心里也愧,要是我早年不任由他行事,早早就管教起来,也不会让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些车轱辘话,徐氏早已听腻了。
谁能靠谁活一辈子,护着三十来年还不够,难道还要护着一辈子?
在沈沧心中,沈洲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在徐氏这个嫂子心中,却是这二小叔子自作自受,活该这个下场。
早先自己这房无嗣,冷冷清清,徐氏便任由丈夫无怨无悔地照顾兄弟,也懒得去与小二房、小三房计较什么。如今有了嗣子、嗣女,即便不是身上落下来的,几年下来,也是如亲生一般。
沈瑞心肠软,不爱计较,是个感恩知义的好孩子;玉姐儿外柔内刚,也是个孝顺的。这兄妹两个的品格都在徐氏眼中,以心换心,才引得她越发慈爱。
二老爷呢?
活了五十岁,岁数都长到狗身上去,难道他就没有想过沈珏之殇,不仅他难受,年迈的长兄长嫂也不会好受?与侄儿们相处融洽的弟弟身子骨病弱,不能大喜大悲?
如今又是心灰冷意,又是什么后事,却没有一句体恤关爱兄嫂、问询弟弟的话,半辈子都自私自利的人,又哪里能改得了本性?
乔氏落得这个下场,旁人只有称快的,徐氏却是越发看透二老爷冷心冷肺
至于三老爷,则是他们这兄嫂护着太周全,三十多岁的人,遇事担不起来。就算他挣命考出头,以他的脾性秉性,别说是照顾侄子,说不得还得沈瑞这侄子反过来看顾。
徐氏现下能做的,就是将三太太历练出来,让小三房以后有个主心骨,不要拖累了沈瑞。
徐氏不想再提二老爷的事,就岔开话题道:“二叔这里还罢,到底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也不着急,算算日子,宗房那边的人也差不多将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