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吃起醋来,宗房大老爷不耐烦之余,多少也有些心虚。毕竟宗房大太太也是原配发妻,结缡二十余载,又是为了给自己生儿育女才遭遇产关,自己对贺氏女的动心,确实有见色思迁之嫌。
为了这点子心虚,不管是宗房大太太发嫁族妹,还是不待见幼子,宗房大老爷都没有说什么。
他以为会时过境迁,却忘了这世上还有“破镜难圆”这四字。宗房大太太从此就转了性子,人前依旧宽和大度,只夫妻相处时却是猜疑不断、言语刻薄。但凡宗房大老爷多看哪个女子一眼,宗房大太太都能想到“负心薄情”上去
想着这十余年的往事,宗房大老爷觉得自己后悔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望向西屋,面上冰寒。好好的同胞兄弟,就因妻子对长子的偏疼,对幼子的漠视,使得骨肉之间都是嫌隙。
再深厚的夫妻之情也禁不起折腾,他心中甚至生出几分恶意。要是妻子十五年前就走了,是不是宗房也到不了今日
正胡思乱想,就听到有人道:“爹”
沈过来了。
宗房大老爷慢慢坐起,直愣愣地盯着儿子。
沈心下一颤,一下子跪了下来。
“啪”的一声,宗房大老爷已经挥起胳膊,狠狠地甩了下去。
沈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却依旧是跪在那里不敢动。
对于沈珏来说,宗房大老爷是慈父;可对于沈来说,打小也是棍棒教导出来的。
宗房大老爷一字一顿道:“还知愧,总算心肝没黑透,立时去京城,带你弟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