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东盛的哀叹,李东阳道:“伯兴,户部侍郎那里廷推时不是不能加上你的名字,只是以你目前资历,即便过了廷推,也是在次位你可要思量好了,说不得两下落不下”
六部侍郎出缺,与六部尚书出缺还不同,是由吏部尚书主导,也是推两人,交由天子最后圈点。
这会推出来的名单上,就有了先后之分。
除了天子对于后边的人相熟器重,否则按例都是圈前边的。
这朝廷官职,哪里是想挑就挑的?
以贺东盛的年纪与资历,别说是入刑部为侍郎,就是入工部为侍郎,也得有人提挈。
贺东盛晓得这点,不过是之前对户部侍郎期望过大,如今方失落罢了。
眼见李东阳神色已经淡了,他哪里还敢不知趣?
贺东盛忙道:“全赖阁老提挈,自然是听凭您老安排”
李东阳“嗯”了一声,叫人上汤。
身为三阁老之人,李东阳门下自然不会只有贺东盛一人,如今在偏厅等着候见的不是一个两个。
贺东盛忙起身,告辞了出来
谢大学士府,书房。
一五旬开外老者,留着一把美须,一边轻抚胡须,一边望向棋盘上。
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已经战成一团。
老者对面,正是满脸沉思的沈理。
等到老者落子,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沈理见自己被吃掉的那条大龙,只能弃械投降:“小婿又输了”
老者微笑道:“那幅黄山谷的字帖”
沈理满脸割肉似的,咬牙道:“自是当孝敬岳父”
“哈哈哈微言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切记切记”老者笑道。
沈理无奈道:“岳父若是记得‘君子不夺人之所好,这美德,小婿便能做到‘不动声色,了”
这老者正是当朝三阁老之一的谢迁,是成化十一年的状元,论起来还是沈家二房大老爷、二老爷的同年。
谢迁与沈理两个,既是师生,又是翁婿,情比父子。
两人都有雅嗜,就是爱文玩字帖。
以棋局博弈,不过是翁婿之间的一点情趣。
如今“京察”在即,又赶上翰林学士告老出缺,谢大学士总不会平白召女儿、女婿回家。
只是大明朝文官升转,有“资”、“级”、“年”、“次”等说法。
“资”就是资格或资序,包括了“资”、“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