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孙氏小恩小惠,可人走茶凉,能不能尽心照顾沈瑞也是两说。
不待沈举人说话,宗房大老爷已经点头道:“五太爷的吩咐很是妥当。”
族中长辈与宗子都已经发话,沈举人虽很不情愿,可只有应下。蹲在沈瑞身边的沈理见事成定局,不由松了一口气。被他扶着的沈瑞,听到这里,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身子一下软了下去,沈理大骇,高呼:“瑞哥儿”
小小孩童,已经昏在沈理的臂弯中,双眼紧闭,人事不知。
几个加起来年岁足有三、四百岁,见惯生死的族老,都被沈瑞的昏厥吓住。
天老爷哩,“宠妾灭嫡”不过是沈举人个人德行有瑕,真要出了“父虐子致死”之惨事,沈氏一族百年清名还要不要。
宗族大老爷忙道:“快去请大夫!”
旁边几位老太爷也附和道:“快去,快去!”
沈举人已经傻眼,被催促几声方对管家挥了挥手。
沈理已经抱起沈瑞,进了里屋,将他放到床上。
看着这简陋的幔帐,还有墙角不带丁点热乎气的炭盆,沈理当即落泪,冲着灵棚的方向跪倒,泣告道:“婶娘,侄儿愧煞,疏忽至此,没有早来几日,竟使得弟弟受此磋磨!”
众族亲看着这冰冷简寒的屋子,皆是无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五老太爷再次开口道:“沈源,哪个安排此处给瑞哥儿‘修养’?”
沈举人涨红了脸,憋了半响,方低声道:“是郑氏。”
众族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却无人再提郑氏。妾室扶正本就不怎合规矩,因郑氏出身书生门第,又有做官的兄弟与秀才儿子,族人虽听到风声,也并没有时候什么。眼下既然坐实郑氏虐待原配嫡子之事,想要扶正就成了妄想。即便沈举人不长记性再次提及,族人也不会松口,让此等恶毒妇人污了门风。
站在众人身后的沈瑾,望向沈举人的背影,脸上满是震惊与不解。
管家要比众人想想的回来的快,身后跟着三、四人,都是城里几个知名药堂的大夫。众人瞧着虽疑惑,可也晓得眼下先看病要紧。
同行相忌,换做其他家,请了自己,又请旁人,这样像是不信任自己医术的,几个大夫早就恼了。眼下,几位大夫却是心平气和地,依次给沈瑞诊脉。只是诊了脉后,众大夫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沈理颤声道:“我这弟弟到底如何?”
几个大夫都闭口不言,被众人追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