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许开国感觉自己好像要炸了,真觉着自己要炸开了,如果不在寒风里降降温,他都容易撑不住。
从那一天开始,所有教材大纲里的东西许开国都不再看了,他擎不住脑子里的重负,只有战场上的鲜血,那从敌人身上迸溅出来的一蓬蓬血雾,才是最好的降压药。
沉默中,许朝阳的会是越来越多,几乎每一天都在早出晚归;
什么‘金陵大战总结会’、‘战防会’、‘抗日根据地针对性策略会’、‘发展方针会’,几乎就没有间断的时候。
这期间,许开国不是没想过离开,可他的魂儿就像是被吊住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这普天之下还能抗日的也就这么些地方了,离开了延安,他还能去哪?
听说国府已经将国都搬到了重庆,这就说明已经不能回四川打游击了;可要是不离开延安,他们也不给自己兵啊!
思绪混乱中,许开国随手在炕桌上再次掀开了那个信纸缝起来的本子,这时候,他翻向了第二页……
祭母文:
呜呼吾母,遽然而死!
头一句话就像是让许开国遭受了晴天霹雳,这哪是祭奠母亲,这就是祭奠整个国家!
或许是感同身受,或许是被金陵之惨所触动,曾经看不上的诗词,这一刻在脑海中竟然形成了强烈的共鸣……
寿五十三,生有七子;
七子余三,即东民覃;
其他不育,二女二男;
育吾兄弟,艰辛备历;
摧折作磨,因此遭疾;
中间万万,皆伤心史;
不忍卒书,待徐温吐;
今则欲言,只有两端;
一则盛德,一则恨偏……
一则盛德,一则恨偏……
这哪说的是老妈跟孩子,这不就是说的……
许开国慢慢将这个本子合上了,这回没撇,整个人像是了失去母亲的孩子,眼看着兄弟姐妹被外人欺负。
他身上那个情绪在不断的激荡,胸口在不停起伏中,逐渐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不然,又能如何?
沁园春-长沙。
当再次翻开,许开国又看到了另外一首诗。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州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红臂透,百舸争流;
这是诗词?
这不是那个曾经的民国么?